安置好两侧是座位,而最中间的位置堆叠了十几盆的金菊,最上层的一盆花色洁白,花瓣层层反复,轻风拂过,花枝摇曳如穿白衣的美人翩翩起舞,十分曼妙。
想必这就是那最重要的‘胭脂点雪’。
随着侍女的一声‘郡主到——’,从一侧缓步出来一位华服妇人,她看上去约三十有余,虽然保养得宜,但再精致的妆容华丽的裙子也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这就是今日的主人,淑柔郡主了。
跟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粉色的罗裙,漆黑如墨的长发,腰肢软柔,竖挂着玉佩香囊,温婉文静,容貌清秀,与淑柔郡主有几分隐约的相似。
这就是今日的主角,康宁翁主。
郡主是长辈,即使是太子和三皇子也要行礼,其他的人也跟着起身行礼,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淑柔郡主微笑道:“两位殿下不必多礼,入座吧。”转头对其他人道,“大家都入座吧。”
晏晗与赵瑱同出一府,自然是分配到一桌的。
郡主府的厨子都是她从皇宫里二次出嫁时,先帝给的陪嫁,手艺自然是一流。
晏晗对案桌上的一碟子晶莹剔透的桂花糯糕感兴趣时,赵瑱的眼神已经在对面的青年才俊里打了好几个转儿。
晏晗趁着众人不注意,偷藏了两块在帕子里包好。
康宁翁主是今日的主角,淑柔郡主有意为女儿觅得佳婿,特意安排了活动,让在席位的男女之间有个来往接触,但又不会太过于接触。
晏晗侧目看去,无非是写诗对词,投壶串花辞之类的。
不过翁主兴致勃勃,在场的大部分闺秀都很愿意追捧,也都十分凑趣地围在一团参与。
赵瑱也早在其中了。
晏晗觉得无趣,想找个好时机溜去花园里转转,却没想到赵瑱不知说了什么,一群女孩朝晏晗的方向看过来。
晏晗心道一声糟了,果然就看到康宁带着一大堆女孩朝她这边走过来。
“你就是晏副修的女儿?”康宁年岁比晏晗大一两岁,却生的一张娇俏的圆脸,杏仁眼,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此时歪着头问晏晗,可爱极了。
晏晗可不敢小瞧了这位看起来温顺可爱的康宁,若她记得没错,她可是个极为记仇的人。
“翁主有礼,小女正是晏家长女。”晏晗起身行礼。
“晏副修跟着陛下几年,我从未见过他有过妻室长女,你从哪里来的?”
康宁这话其实问的很失礼,‘未见过’不代表‘未曾有’,若康宁的教养真的合格,也就不会这样问话了,可见淑柔对康宁是采取十二分的娇养政策。
晏晗快速扫过凑在人堆后面的赵瑱一眼,幸灾乐祸的神情简直快要呼之欲出了。
晏晗叹气,这妮子还是太嫩了。
晏晗不假思索回答:“回翁主,晏晗从昌州来。”
“昌州?哪个昌州?”康宁翁主问。
一旁有贵女替答:“翁主,此次令陛下烦心的南江水坝一事就是在昌州地域。”
“哦——”康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又道,“我听人说昌州是个水草贫瘠的灾祸之地,虽然有南江水坝,但依旧免不了年年的水祸——看来不但地方不太好,人也不怎么样。”
晏晗不太清楚赵瑱到底在康宁跟前说了什么,但从康宁的这个态度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康宁明显在奚落嘲笑晏晗,一旁有贵女奉承着插嘴:“翁主说的不错,我也听兄长说过,昌州地域偏僻,虽然有运河支撑,但依旧免不了每年的水祸,当地有俗话称:三年种块田,一水毁三年,这样穷乡僻壤养不好稻谷,出来的人自然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康宁听后笑了起来。
一众贵女也是掩唇窃笑。
听竹急的快哭了,可她只是个奴婢,要是多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们还会更加羞辱姑娘,她只能在心里替姑娘憋屈,并且毫无希望地期盼有人能替姑娘解个围。
晏晗倒没觉得什么难过尴尬,比起上一辈子的遭遇,被周尹羞辱,撷琴打骂,烧火丫头都看不起的那时候比,这些处境都是微末之力,对她毫无打击力度。
不过或许是听竹的祈祷奏效了,还真有人适时插嘴。
“翁主今日的目标是霍琦霍大人,怎地不去看着反倒在这里围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