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间，冬天已经悄然过去，院子里的枝头冒新绿，春天来了。

秦沐早早地将笔墨砚纸准备好，又准备了换洗的衣裳和必要的银钱。

“这天气还冷着，听人说贡院里阴冷潮湿得很，你要小心些，别让湿气入体，生了毛病。”

她絮絮叨叨，嘴上就没停下来过，被念叨的人坐在一旁，不见半点不耐烦，气氛算是一派和谐。

“在贡院里生了病可就麻烦了，不但要耽误考试，也不能提前出来看大夫……”

秦沐又念叨着，一转头，见云九冷静坐着，不见紧张，突然意识到今日自己太多滑落。

“怎么？”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撑着下巴看他，“嫌我唠叨啊？”

云九眉毛挑起，眼神含笑，“怎会嫌弃，旁人还没有夫人唠叨呢。”

秦沐下巴微扬，神色满意。

这口中说的孤家寡人，便是隔壁院里的唐梁了。

说起唐梁，这几月此人就像是疯癫一般，读书越发卖力，带着读不死就往死里读的气势，曾经两天两夜没睡觉，屁股像是在椅子上生根了。

吓得她赶紧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才让他好好的睡了一日。

她万分不解，同云九琢磨因何缘故。

云九沉默半晌，只道了句，“由他去吧。”

像是知道为什么。

秦沐默契地没有询问，只是做不到真的由他去，熬夜猝死的故事，她可是知道不少。

所以每隔半日，她都回去看望唐梁，不会太久，就是看看他死没死，若是没事变回了。

“贡院中仆人不得入内，好在有唐梁同你一起，万事有个照应。”

东西收拾妥当后，恰好阿大敲门进来。

“公子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三坐上马车，到了贡院门口便下来了。

贡院大门口人不少，都是京城考生中家人来送的，形单影只，又或是与同龄人在一处的，大多是外来的考生。

家人送来的，大都要叮嘱一番，所以贡院门口停滞着不少人，他们也不算太突兀。

唐梁站在一旁，非常识趣地给二人留了空间。

但秦沐总觉得他是这几日天天见着自己，见烦了，逮住机会恨不得躲远点。

“考试要三日，你好好照顾自己。”

“等我回来。”

秦沐笑笑，“自然是要等你回来吃庆功宴的”

云九点点头，从阿大手中接过包袱，同唐梁朝贡院大门走过去。

门口的人检验完文书后，就放人进去了。

跨进大门后，他突然回了头，秦沐抬起手招了招。

三日光阴说来不长，却也不短，秦沐待在家中，突然之间有一种紧张感，害怕他的辛苦被辜负。

须臾过后，又被他抚平。

三日过后，贡院门大开，考生们陆续走了出来，有家人来接的同家人汇合，没有的便自顾自地往落脚的客栈去。

秦沐站在贡院门口，神色认真地盯着大门的方向，不一会，终于在人群看见拿道身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看见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