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一愣，皱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宋无涯嘴角挂着笑容，分外得意，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知道为什么宁王就算是杀了先帝，灭了林家，也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嘛？”

他的话犹如一颗惊天巨雷落在平地上，暴躁后溅起的尘埃有万丈高。

“什么意思？”

“哼，”他笑得极其得意，“因为有太后在，就连太后和圣上都包庇宁王，就凭你们也想绊倒他？”

也许是积压太久，他的心已经承受不住，一旦开了个口子便无所忌惮，索性一吐为快。

“别做梦了，我劝你们放弃挣扎，将龙皇令奉上，明白入境的局势投奔宁王，说不定还能得有前程可争，若是一直执迷不悟下去，你们林家怕是要绝后了！”

说完，他大笑起来，笑声猖狂，恨不得将屋顶都给掀了。

秦沐心中怒气横生，却不表露出来。

她哼笑起来，待他看过来后道，“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今日能否活着离开此处都是问题吧？”

打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将人再放出去。

宋无涯的笑容一僵，眼中划过意思惊恐，很快被掩饰掉。

他笑了笑，看向云九，“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堂弟，你敢手刃亲人。”

宋无涯的话将一直以来的猜测盖上了印章。

此时此刻，云九心中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面上又极为沉静，整个人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灵魂经历着撕扯。

云九笑了笑，同平日的笑容没什么区别，却无端叫人感到寒意。

“不杀你，我还不能杀安阳郡主吗？”

宋无涯像是被人生生从大腿上刮下来一块肉，脸上血色尽失，白得如同宣纸。

“你不敢这么做，安阳是郡主，她若是失踪了，宁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眼里充满了不确定，微微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他慌张的心。

“很快，宁王就没法分心处理这些琐事了，有更要命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宋无涯不敢赌他话里的真实性，若是赌输了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安阳的。

喉咙像是被刀刮了一样生疼，他咽了咽唾，艰难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九笑着，叫人不寒而栗，薄唇轻启，吐出掺着毒的话语。

“我要你死，用你手里的匕首。”

宋无涯的瞳孔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状态，像是失神一样。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进门开始。”

宋无涯低下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颓靡的气息，犹如一个将死之人，周身弥漫着死气。

“好，”他用近乎呢喃的声调道，“我答应你。”

秦沐看着他，不言不语。

两人走出房间，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大门敞开着，乡间的风呼呼地往屋子里面吹，将烛芯吹得左右摇曳，扭曲着两个黑色的影子。

宋无涯手一抽，匕首从刀鞘从脱离出来，散射出的光，让人不会怀疑它的锋利。

他自然也是只它的厉害，这把匕首是宁王送给他的，可削铁如泥。

举起匕首放于脖颈处，微微闭眼，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带着他的恨意变得更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