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想也没想地立马回答，“我想继续留在这里。”

说出口后又有些犹豫，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沐。

秦姐姐会希望自己待在这里嘛，她性子有不活跃，远没有桃红那样机智，做菜的手艺也比不上柳儿和孟娘，她在店里似乎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谁都可以替代。

秦沐无言，不知到底为何对方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像是被捡回家的流浪狗一样。

她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还想去哪里，你可欠着我九十两银子呢！”

舒曼抿了抿嘴才将笑意给憋了回去。

“秦姐姐。”

“你可别以为那些钱是我给你出的，那是你自己出的，我不过是帮你垫而已，你得自己还上。”

她故意将自己粉饰为一个周扒皮的形象，希望借此给予舒曼一些自信，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能感受到对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自卑。

“嗯，”舒曼重重地点点头，“秦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上的！”

这么多银子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可是这样的话，就能待在店里了。

这么想想，舒曼觉得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负债的压力，反而是十分的开心。

秦沐严肃认真地看着她，“嗯，既然你觉悟这么高，那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今后可得继续努力，好好干！”

舒曼点头保证，“秦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与此同时，阿大在崔云志身后。

崔云志是从后门出去的，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被桃红看见了以外。

见后院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疯子打扮的人，桃红满脸震惊，正要大叫，阿大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桃红两只手将嘴巴捂住，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阿大跟着那人从后门出去。

阿大跟了他一路。

崔云志出去之后很有目的性地往一个方向走，本以为是要去医馆，毕竟他那一脚踢得可不轻。

再对方路过第三个医馆还没有进去后，阿大知道自己想错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很久，崔云志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也许是注意到了，可不在意罢了。

最终，他在一处挂着幡子的店门口停下，在门口站了很久，然后走了进去。

阿大眼神一暗，目光落在幡子上，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字—“赌”。

这家伙才出来，就进了赌场。

阿大曾经听闻，南面边疆有一个外邦，售卖一种叫做五石散的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拜托不了，整个人逐渐颓靡，因为这个东西而倾家**产。

有人说过，迷上赌博的人就如同迷上五石散的人，是改不了的。

阿大看这个崔云志就是如此。

刚才在柴房里见着他似乎对舒曼还有几分情意，如今看来不过是假象罢了。

阿大咬牙切齿，亏他有一瞬间相信了他的话，现在看来，不过是鬼话连篇！

临近午夜，崔云志才从赌场里出来。

许是人生就是吃了些苦头就要来些甜头中和一下，他今日的赌运非常好，好到离奇，若是再赌下去就要迎来打手的注意了。

今日才得了这么多银子，若是太过高调，怕是会引来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

崔云志不想功亏一篑，狠心收拾东西离开赌场。

夜光撒在路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不似活人。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朝着家的方向回去了，心情愉悦飘飘然，那还有白日痴情种的样子。

他的脚步轻快，童趣横生，同地上自己的影子玩乐起来。

忽然之间，旁边空旷的地上出现另一个影子，越来越大，心里产生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