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颔首一笑，“正是。”

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可林章觉得嘴巴像是被浆糊粘住了一般，那几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林家有位次子林朝雪，先生曾经见过，不知是否还有印象？”

越来越接近答案，李章的手都颤抖起来。

“你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身子不自觉微微前倾，“你是林朝雪？”

只见云九微微点头，压在李章心底的那块大石头，微微上抬，让他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怎么，怎么会……”

“当年在龙息山，我身受重伤，又被追兵追赶，无奈之下跑进了山林中，苟且偷生多年。”

人就在他李章的面前，可以触碰，可以说话，还能同他讲述当年的凶险。

这触手可及的真实，给了李章安心感。

李章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看着昔日不到膝盖的小孩，长成如今这个模样，让人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你做得很好。”

他伸出手拍了拍云九的肩膀，肯定的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说着说着，他神色动容的看着云九，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这些年你都受苦了。”

云九也有些触动，缓缓叹了口气。

两人都没有说话，李章扭过头去缓了片刻吗，再转头过来的时候，有恢复了来时的神色。

只是表明身份之后，李章的态度明显亲和了许多。

奈何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交际，时间给他们沉积了不同别人的情感，却有因为并不熟悉，两人之间氛围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

“你此番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李章渐渐冷静下来后，对于云九来京城的目的感到担忧。

好好的在南方过日子，突然就来了京城，还置办了房产，显然是打算长久住在此处的打算。

“你不会是想……”

林家的人死得不明不白，若是云九想要做点什么，那也是理所应当，符合天理伦常的。

曾经，他也试过拼尽一切，找出谋害林家的幕后黑手，可是在调查过程中中，越来越深入挖掘，也隐约察觉出来，幕后之人不是一般人，那人拧死他这样的人，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虽然这样的心态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想要云九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要去想复仇之类的事情。

云九在心里阻止了一番语言，将这段时间来言简意赅的告诉对方。

“那些人一直来我这里寻找龙皇令，可我却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

他一脸的困惑，目光却紧紧落在李章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章皱眉，“龙皇令代表着历朝历代皇帝的身份，是正统的象征，这东西早在今上继位之时消失了，怎么会有人去你哪里找？”

他的疑问让云九微微诧异，难道对方不知道龙皇令曾经流落至爹手上吗？

云九在心中斟酌的时候，李章也在心里暗自发问。

当年林相同先帝死于龙息山，林家嫡系在那场宫外的狩猎场都死了。

树倒猢狲散，又正值新旧王朝交替的间隙，朝中无人主事，乱成一锅粥，其余的林家人将财产瓜分后四处逃难，大多已经离开了京城。

他一直以为林家之人的死，是受先帝的牵连，是死于反贼手中，没曾想过可能是因为沾上了其他东西，才让林家亡得这么绝。

难道这个东西就是龙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