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界皱着眉，看了看四周盯着他的人，心中竟然涌上了一丝紧张，便一字一句地说：“夜幕篝火烤全羊，众生围坐聚一堂。世人难敌口腹欲，争相分食慰饥肠。”

上官云去了衙门，在场诸人除了楚画读书多一点儿外，其他人还真没读多少书，顶多能写会读。

可就是读书如此少的人，听过这首诗竟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紫竹道：“我说书生，你昨晚不也吃得很欢吗？什么叫难敌口腹欲？还慰饥肠呢。”

紫竹一开始就看不上书生，现在这会儿的书生，她就更看不上了。

瞧瞧这诗写的是什么呀，是在说他们都是贪吃之人，还恶毒地分食这头可怜的羊呢。

楚画皱眉，“书生呀，虽说你说的是事实，那头羊也着实无辜。可吃饭这事儿吧，真不能扯上这些东西。除非你跟和尚似的，一辈子吃素。

我觉得争相分食这词用得不好，有残忍的意思。书生呀，你这样不行，如此诗，是万万过不了会试。”

陈界皱眉，“夫人说得极是，在下想到昨天被辣得不行的经历，便忍不住……，抱歉了，诸位！”

“哼！”紫竹冷哼，“这是故意嘲讽我们呀。”

陈界再次道歉，“确实是在下不对，在下最近的状态不好，搅了诸位的雅兴，在下这就回屋反省去。”

楚画皱眉，“倒也没这么严重，不过，看你脸色不大好。别让西城老贼的事情影响了会试，不值得。”

陈界抬头看了眼楚画，很是感激地说：“多谢夫人关心，在下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儿，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回屋吧，一会儿我让店小二给你送吃的。”楚画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让你写诗了，昨晚实在是对不住啊，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无妨，无妨。”陈界道，“实在是吴嫂做的饭太美味了，在下没能忍住。不怪夫人，以及诸位。”

“嗯。”

陈界很小心地道歉，也很谨慎地上了楼。

紫竹看着陈界再次冷哼，“大小姐，这书生越来越不像话了。”

楚画勾了勾唇角，“你呀，别跟他做对了，这人也不容易。”

紫芙她们也给紫竹使了个眼色，紫竹这才想起来，“对啊，确实不容易。”

大家各自心中有数啊。

当天傍晚，上官云回来时跟楚画说了一件事儿。

楚画立马精神起来，“君五爷悄悄出城了？”

上官云摇头，“不是君五爷，可能是君五爷的人，我留在来财赌坊的人看到有人出城，想来是君五爷的人。”

楚画哼道：“不是他的人还有谁的人？他们出城做什么？挑唆郑屠户的人还没找到吧？我觉得就是君五爷的人。想想那个马六说的话，君五爷此人，当真让人看不懂，你说他图什么？”

上官云摇摇头，没对此发表意见，只道：“且行且看吧，我派人跟着他们，张通判也派了一队人马。我担心，他们此行会对楚兄不利。”

“我兄长？”楚画坐不住了，“你说得对，有这个可能。看来那人还是把消息传出去了，我兄长的事情是谁说漏了嘴吧？”

上官云想了想，“也未必是自己人说漏了嘴，此前也查过我们此行所有人，并无异心者。想来是那些人观我们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猜测出来的吧。”

楚画撇了撇嘴，“是我这几日表现得太过轻松了吧，怪我，都怪我呀。”

上官云赶紧安慰道：“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坏事，楚兄也不是一般人儿，不是谁都能伤得了他。你且放宽心，或许这就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