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枝一听这话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她知道大小姐有点儿聪明,也总是听人说大小姐有多么聪明。
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下人们恭维她说的,至于验尸什么的,她才不信呢,大家闺秀谁去做那些贱业。
以前在楚家,由她亲娘护着,大小姐也不怎么使唤她,吃穿用度比起小官儿家的姑娘也不差了。
可现在她是真的看清了与大小姐的差距,也就在这一刻她才正视自己,她不过是个奶娘的女儿,是个伺候人的下人。
“讲!”楚画板着脸,语气异常冷漠。
蓝枝再次低头,她不敢再心存侥幸,“来,来过。也是,那个小摊贩。”
楚画再道:“说清楚,什么叫来过?”
蓝枝道:“就是在我们刚来大同府时,那个小摊贩就住进了清尘客栈。等大小姐你们出城后,他就退房走了。”
“那人怎么知道我们何时进城?又何时出城?”楚画冷哼,“是你一直在出卖我们的行踪,你们怎么联系的?”
她自认看蓝枝看得还是很牢的,可他们竟然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
这怎能不让楚画有挫败感。
蓝枝苦着一张脸道:“大小姐说得对,是我。大小姐我交代清楚后,您能不能饶了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楚画又一次冷笑,今晚生的气当真比她活这么多年的总和都要多,也真刷新人能不要脸到如此程度的新认知。也将蠢人的标准又放低了不少,这个蓝枝可不就是蠢吗?
生活在楚家那么多年,都没有让她生出一丝感恩的心,反而因外人一点金钱就把自己卖了,她卖不是自己的身,也是自己的良心和她亲娘的期望。
她也不想想,若是哪天楚家真的倒了,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不定比他们这些楚家的人更早归西,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的苦衷不是陷害我,陷害我们楚家的理由。”楚画平静地说,心里想着也得给她一点希望,好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
于是楚画便看向上官云,“上官云大人,你怎么看?于家法,于国法,她这行为都不可原谅吧,可是……”
上官云看楚画说到最后竟然来了个可是,就知道这里可以做文章,又加上楚画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夫人,虽说如此。”上官云说起了楚画的“可是”,“可蓝枝对其他人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戴罪立功?”
“什么?”楚画装作很生气地尖叫道,“像她这样背主的奴婢,不该撬开嘴后乱棍打死吗?还有他哥哥,也不是好东西,一个知情不报家主就有权利直接处死。
蓝枝,你莫要忘了,你们一家的身契乃是死契,没有主子恩典,这一辈子,甚者你们的儿女也是我们楚家的奴才,可卖,可打!”
蓝枝是真的被吓到了,跪在地上恳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奴婢是真的错了,奴婢的哥哥是被奴婢连累了,求大小姐放他一条生路。
奴婢说,奴婢全说。上官大人刚才也说,我可戴罪立功,大小姐,奴婢想戴罪立功,求你给奴婢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