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今日不过一局而已,是他小看了他,这才中着。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对姜珩束手无策,想走,好啊,朕就成全你。
想挟军功以令诸侯,这战功岂又是好拿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倒要看看,姜珩究竟有没有这个命!
“阿珩长大了,你能想着为朕分忧,朕很是欣慰。”姜润很快平复了心情,“方才是朕一时心急,这才误会了你。”
姜润这番能屈能伸,倒也让人佩服,雍王心中更加警惕,他知道,他这四叔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果然,姜润的话已经引来了老臣们微微颔首,平息了方才生出的不满和失望。
姜润自然将这些情绪尽收眼底,他满意一笑,“只不过,军国大事绝非儿戏,你从未学过兵法,更别提统帅一军了,是以朕以为,此事不妥,还需从长计议。”
这话让有的大臣又动摇了,虽说雍王今日表现的确可圈可点,可是他的废物草包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想要扭转,除非立下赫赫之功,否则短时间怕是难。
姜润正是利用了众人的这个心理,挑起诸臣对雍王能力的不信任。
“皇上所言甚是,”雍王微微一笑,还好姜润点反应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正因如此,臣想请镇南侯世孙同臣一道出征。”
此话一出,便破了姜润的诡计,他面色蓦然阴沉,原来,姜珩早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皇上心疼晚辈,才会有如此顾虑,”谢祭酒立刻开口打圆场,“然则雍王爷的建议也十分稳妥,正好可解皇上的担忧啊。”
“镇南侯世孙本乃镇南军的少帅,此次有他同往,更能如指臂使。”甚至连赵相也转了立场,满脸赞同。
与赵相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方才他们赞同雍王领兵,是不得已而为之,实际上心里没底。
可现在雍王自己都说了,他只负责做吉祥物,而大军则由镇南侯世孙指挥,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雍王的身份可以弥补世孙年纪轻威信不足,而世孙则能把控大军,不让雍王由着性子乱来,如此,或许真能与叛军一搏了。
而且世孙刚好就在京城之中,若是顺利,他们今天就能出发,真是一秒钟都不用耽误啊!
赵相等人瞬间信心倍增,没想到雍王竟能如此沉稳且顾全大局,不由彻底另眼相看。
雍王则抬头直视被堵地无话可说的姜润,凤眸中闪过一道讥讽。
若非先帝在世时地苛待武将,姜润即位后又全是蝇营狗苟的小心思,半点儿为君之量也无,如今打朝廷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等无人可用的田地?
姜润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明知这是陷阱又如何,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走下去,这,便是所谓的阳谋!
他就是要姜润知道,他乃姜氏嫡枝正统,便是赢,也是堂堂正正,绝不会躲在阴暗处见不得光。
“除了照着我指定的路走下去,你还能如何选择?”雍王不避不闪,仿佛如是说。
看着雍王身后的朝臣,姜润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的滋味,再多说两句,只怕会将人心更逼向雍王,他后退两步,跌坐在了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