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直视郑美贻，话语谦卑，却半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众人这才想起，皇上此前因为郭宝儿弄出的动静找茬降了雍王的爵位，却并没有撸了他先帝钦封的宗正头衔，因此，雍王妃向氏就还是宗正妇。

既然如此，她过问此事倒也说得过去。

对着向晚，姜润的语气也不由放缓了几分，“不知阿珩媳妇可有什么要说的？”

若是向氏所言不合他的心意，他不听便是，也不必着急拂了她的面子。

“臣妾也有一事不明，之前有人举报景王身世不明，皇上尚如此严厉处置，没得如今皇后涉嫌混淆皇子公主身份，就按下不查的道理。”

向晚直接质问到姜润脸上，可以说是无礼至极了，可姜润不仅不觉被冒犯，反而还认为她坦**率真，真是越看越像皎皎。

他笑了一声，耐心解释道：“这不一样……”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姜润忽然就变了脸色。

向晚嘴角挑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哪里不一样？

因为景王本是郭家的血脉，让他冒充康王的遗腹子，当然就乱了姜氏皇族的血统。

那郑美贻呢？她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

姜润方才之所以选择偏袒她，不过是因为他认为郑美贻用公主换了皇子，虽说也大逆不道，可终究大公主和大皇子都是他的子女，这肉烂在了锅里也是肉。

可是向晚却突然提到景王，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不过是在提醒姜润，让他不要这么相信郑美贻。

郑美贻既然能为了巩固地位，做出将女儿换出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谁又能保证，她就不会为了万无一失，从哪儿弄个男婴回来？

谁敢肯定，当初王嫔生下的就恰好是个皇子，万一也是公主……

姜润不在意郑美贻换子的前提是，这儿子必须得是他姜润的儿子！

否则，他费尽心机才得来这至高无上的位置，百年之后，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原先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却没想到，向晚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姜润的深色阴沉无比，由内而外散发着阵阵森寒。

如今比起证明大公主才是郑美贻亲生的这件事，现在姜润更关心大皇子到底是不是从王嫔肚子里出来的！

“那不妨就审一审，当初皇后和王嫔几乎前后脚生产，太医、稳婆、风仪宫的宫女太监，总会有人知道的。”

见他想通了，向晚又添了把柴。

“特别是皇后身边的孙尚宫，听说是皇后自小服侍到大的丫鬟呢，若是皇后有什么秘密，想来她必定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