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道：“雍王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更何况，他对二娘子有心。”

霜降的话，狠狠敲在向晚心上。

有心吗？向晚的神色恍惚，回忆过往种种，那些深埋在他无赖行径下的深情，其实她并非一无所觉，只不过像是鸵鸟般，一直在子欺骗人罢了。

看出了向晚点迟疑，霜降重新走回向晚身边，“婢子斗胆，看得出二娘子心有顾虑，不知二娘子可愿意同婢子说一说？”

同样是从那场杀戮中逃出生天的人，也许有些话，她也只能问问霜降了，向晚咬着唇，下定了决心。

“大娘子她当初因为一己之私害得朱家家破人亡，害得们这么惨，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朱明月，你觉着，她还有再次拥有幸福的资格吗？”

霜降愕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向晚会做出这样的假设，可看着那双眼里的认真和倔强，甚至还带着十分的愧疚，霜降的身体颤了颤。

有的东西，她不敢去深想，看着手指紧紧抠成一团的向晚，霜降却没有半分迟疑的。

“那件事不是大娘子的错。错在姜润阴险卑鄙，错在人心之恶没有止境，即便老爷如此通透之人，不也被他骗过去了吗？若是为此，娘子大不可为此自苦。”

霜降蹲下身子，温柔地凝视着向晚，“婢子从未恨过大娘子，不只婢子，谷雨、立夏、寒露姐姐，贺妈妈，无论是曾经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我们都没有恨过。”

“你们……”向晚的话语中带着鼻音。这些年，她是为复仇，其实，也是在赎罪。

没想到，今时今日，还能亲耳听到一句原谅的话。这便是她的霜降，从来温柔善良，即便世界待她以恶意，她却仍愿意还报与温柔。

“霜降，谢谢你。”

霜降笑着摇了摇头，恭恭敬敬跪下拜别了向晚。

二娘子将自己当做她的救赎，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二娘子将自己带出“曲径通幽”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是再一次重获新生了。

在霜降出嫁几日后，战报再次传来。

这一次，带来的是好消息，赵平、李东的大军顺利阻击了安国公东进的军队，将两只叛军隔绝在太原两侧。

经过几次接锋，都是朝廷这边小胜，安国公龟缩不出，两军暂时僵持，不过只等向星的边西军一到，便可完成夹击。

姜润闻讯大喜，立刻下旨嘉奖了赵平和李东，又晋升了宫里的赵氏为襄贵妃。

赵家俨然又成为了这大周朝一颗冉冉升起的新贵。

就在这时，宫里下了旨，说是为了庆贺襄贵妃和之前尤管彤晋升为妃这两桩喜事，皇后贤德，特意举办了宫宴，邀请宗室王公、诰命夫人等入宫庆贺。

前次宫宴便交待了一位太后、一个尚书、四个宗室、五个宫妃并无数宫女太监，这流得血还没干呢，接到旨意的众人自然是嫌晦气不愿意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