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身子不适,何不早早歇了?”向晚的目光落到雍王不知什么时候刻意拿在手中的书上,蹙眉问道。
看书?快病死的人还有心思力气看书,若被人撞见了,岂不处处都是破绽?现在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向晚不想被这愚蠢之举不明不白地连累了。
咳,雍王咳嗽一声,忙手忙脚乱地将手头的书塞在枕头底下,他这不是,这不是……余光却不由自主往向晚身上瞧去。
虽说换下了大礼服,因着成亲,向晚身上却还是穿着颜色喜庆的吉服,她往日打扮的素淡,甚少穿这种浓郁的颜色。
蛾眉轻扫,朱唇淡点,此时一看,倒别有一番极致复郁的美。
雍王从向晚的衣服上、脸上,一直看到那一头挽起的头发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就闪过一句“长发挽君心”。
她这满头的青丝盘起,是因为他呢……
“在等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过来,顺手打发些时间。”雍王拍了拍身边的床沿示意向晚过来坐,耳尖微红。
向晚当然不会坐在**,她选了一只离床不远的绣墩坐下,在等她?
“王爷也有话跟妾身说?”
听她一板一眼地自称妾身,尤是雍王那张如百年城墙般厚实的老脸也终于忍不住爆红,只见他再次手忙脚乱阻止,“不不不,你不必如此称呼。”
“怎么了?王爷可是觉着这称呼有什么不对?”
向晚斜睨着雍王,她是个尽责的人,既然如今的身份已经是雍王妃,那便会配合雍王做好王妃的本分,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她想不通为何雍王的反应如此之大。
“没、没什么不对。”雍王努力想着说辞,脑海里却翻来覆去都是向晚方才瞪圆了杏眼瞪他时的娇媚,至于其他空空如也。
“只是这四下也无人,咱们这么互相称呼,实在有些见外,不如,不如随便一些。”雍王干巴巴道。
向晚依旧斜睨着他,对他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王爷不怕隔墙有耳?”
“咳,在这玉树堂中无妨,”雍王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算是对自己暗中实力的变相承认,“不过,你那院子是宫中来人布置的,未免打草惊蛇,本王之前不好动它。”
雍王看她一眼,重重咬在“宫中”两个字上,提醒向晚要小心提防。
向晚点点头,提防自会提防,不过,她可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束手缚脚的习惯。
原本向晚就打算等到贺妈妈过来后,将这些牛鬼蛇神一口气收拾掉,今日过来,也是想跟雍王讨一句准话。
“……不知可有妨碍?”
向晚将她的打算对雍王说了一遍,只是她这边一动,或许雍王多年的蛰伏就藏不住了。
“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本王这里无碍。”雍王垂眸,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自开府以来,哪家府上都在往他这雍王府塞人,只不过那时他年纪小,与其防住了这个漏了那个,便还不如将这些人都放进来,让他们自己斗去。
索性再这间王府,他停留的地方不多,只要守好了这书房就行。
可如今向晚进了门,事情就不一样了,女子总归是待在内宅的时间多一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他不希望向晚的一举一动也要被人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