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那把匕首抵在脖颈处,等待着收割性命的那种冰凉,也每每萦绕在郭二喉间,一刻也不曾散去。
照理说,这辈子郭二见着向晚都该绕道走才对,可是,自打在破庙中见过向晚的真容后,郭二就像着了魔一般,再也忘不掉她。
郭二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若论美貌,他生在郭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远的不说,就说他姑婆郭太后、堂姐郭珍儿,那都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儿。
郭二从不曾料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女子会让他惊为天人。
没错,就是惊为天人。
向晚身上那种甜蜜又清冷,理智又天真的矛盾气质深深吸引着他,就像一味毒,在得不到解药前,郭二只觉每时每刻,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苦痛地燃烧着。
郭二自小被郭老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就不知道“求而不得”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若向晚的出身低微些,即使是小眉仙这样被众人追捧的花楼头牌,也只需他勾勾手,就会乖乖地躺在身下,任他予取予夺。
又或者向晚是那些个排着队想要巴结郭家的官员,这样,只用他稍稍暗示一二,那些人家就会感恩戴德地连夜将自家女儿送来郭家做妾。
可偏偏向晚是向家的女儿,而向家,又一向与郭家淡淡的。
再说了,即便是抛开身份不论,单是想想向晚的那些个手段,就让郭二想想胆寒不已了,什么强抢民女、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郭二再不愿尝试第二回。
苏荷和心腹小厮都死了,身边连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法子又都行不通,为此郭二气得砸了一屋子摆设,怒气冲冲跑到了醉仙楼。
只是这一回,喝花酒也没能让郭二高兴起来,邪火上身的他甚至大闹了醉仙楼,连小眉仙的面子都没有给。
恰好雍王正在隔壁,听到动静,便出来“劝”他。
郭二哪有心思跟雍王这草包闲聊瞎扯,一两句话就想打发了他。
却没想到,雍王还真知道到点“东西”。
“郭二啊,不是本王瞧不上你,你说说,你既然看上了人家闺女,那就禀明家中长辈,让长辈上门提亲不就成了?”
雍王拿着把折扇,一脸无语地点着郭二,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懂什么!”
郭二看着雍王手中上下晃动的那把折扇,莫名就想起来向晚问自己“冷不冷”的那句话,怎着怎么气儿不顺,没好气地白了雍王一眼。
“我翁翁掌着西路军,皇上却将向星派去,这分明是跟我翁翁作对的!如此一来,太后娘娘还有我太婆她们怎么可能同意我娶向家三娘子?”
见雍王还是一脸的不明白,郭二烦恼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朝堂上的事,说了你也听不懂!”
“朝堂上的事,本王是不懂,”雍王却丝毫不觉惭愧,依旧大大咧咧,“可这男女人伦大事,本王却是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