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公所言甚是。朕与郑氏结发夫妻,有时明知她有错,却难免宽宥了些,以至铸成今日这番局面。”
虽是他故意为之,可真见到姜润没有一丝犹豫,就将皇后和长春侯府推了出来,褚相心中不由愈发冷齿。那先前的一丝迟疑,也随之烟消云散。
“陛下家事,臣本不该多言,”褚相见姜润态度恳切,不由缓和了面色,他点了点头,“只是天家无小事,万望皇上三思。”
不知君臣二人又说了些什么,不久后,宫中就传出皇上收回了中宫谏表,让郑皇后闭门思过的风声。
……
“虽未被废,但停了中宫谏表,这跟废后也没什么区别了。皇上这一回可是半点儿颜面也没留给郑美贻,这就是她苦心谋划得来的一切,不知道她心中可曾有过一丝的后悔?”
贺妈妈说起了这件事。
向晚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只要大皇子在一日,郑美贻就还有翻盘的希望,她那样的人,又如何知道什么是后悔?
“这些不过是她自找的,半点儿怨不得旁人!”霜降恨透了郑美贻,担忧道,“姑娘,您说郭家过继景王这件事究竟能不能办成?”
若是皇上真的立了大皇子为太子吧,百年之后,郑美贻依旧能风光无限地当她的太后,再想想那些惨死在她手上的冤魂,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自然不会,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向晚并不知道褚相在其中起的作用,不过她却能猜到,立储事件中必定少不了雍王的手脚。
等到大皇子六岁出阁读书?
这些,不过是将立储之事无限往后拖延的手段罢了。
在宫中,有无数种让人消失地悄无声息的法子,更何况,大皇子本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郭家都不会容忍他长大成人,让康王的血脉重回大位,这在他们看来,才是理所应当。
剥去郑美贻掌管六宫的权利,只会增加大皇子被害的几率,这件事,究竟是姜润主动为之,还是被人蒙蔽?
向晚更倾向于前者。
当年为了那个位置,他连先太子、连朱家也能毫不手软地置于死地,区区一个儿子,又怎么能阻挡他的野心?
只要能对付郭家,即便没有了大皇子又如何,将来还会有无数的皇子,姜润只会觉着值得。恐怕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郭家谋害大皇子的把柄了罢?
若是她没有猜错,姜润下一步就会“被迫”着手充盈后宫了。
好在他这深情款款的人设,不论是对曾经的朱明月,还是对汪望舒,甚至是对郑美贻,她都已经看够了,是时候让他卸下这让人恶心的面具了!
“……郑美贻被罚幽闭,郭贵妃倒没有趁机夺权,”贺妈妈接过话头,“据说郭贵妃以替太后祈福为由,恳请去鹿灵观清修,皇上已经允准了。”
这倒是个令人愉悦的消息,向晚微微一笑。
郭珍儿终于还是信了自己的话,等她见过永安公主,自然就会明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