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也收起懒撒跟了上去,方才一路上,她已经从那名叫关大的汉子嘴里套出足够有用的消息,“齐妈妈的卧房在西北角。”
雍王一点头,利落地翻了出去,随即转过身来将手伸向向晚。
向晚倒也不矫情,她现在有伤在身,逞强是愚蠢的行为,几下扎起衣袍下摆,又借着雍王手上的巧劲儿越了出去。
柳腰则坐在了他俩原本的位置上,弄出些吃喝说话的动静。
虽说已经开门营业,可来这种地方的人都习惯了昼伏夜行,因此昨夜宿在“曲径通幽”的客人女妓等人大多还未起床。
一路清静少见人影,向晚和雍王很快就摸到了老鸨齐妈妈的住处。
“谁?”雍王一剂掌风,弄晕了看守的小丫鬟,又将人拖进茶房,二人便进了齐妈妈的屋子分头翻找起来。
翻了一刻来钟,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向晚的额头不由渗出细密的汗珠,现下没有需要招呼的客人,说不得齐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三九图!”焦急之下,向晚深吸了口气,凝神观察起来,忽然,她压低了声音喊道。
雍王转头,用眼神询问,什么?
“那、那幅图有问题!”向晚一指房屋右侧悬挂着的一副寒梅图,急急解释道。
方才一路看过来,这“曲径通幽”为了迎合达官贵人们的品味,布置处处透着文人雅气,便是一块儿太湖石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更不用说房间里的陈设了。
这说明,“曲径通幽”的实际管理者,也就是老鸨齐妈妈是个颇为讲究大家规矩之人。
而如今分明已经立春,这房中却依旧悬挂着一副三九寒梅图,这明显是极其不合时宜的。
即便这寒梅图乃是名家画作,讲究些的人家也会将它收起换了春耕图。否则,落在挑剔些的人眼里,终究是落了下乘。
按照常理,齐妈妈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对,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纵观整间屋子,除了这幅图,便是门帘也从冬日厚厚的棉布帘子,换成了应春时的轻薄锦缎帘子。
那么,这便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幅画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至关重要,所以不能由下人来换这幅画,以免被发现了端倪。
而立春不久,齐妈妈自己或许是因为这几日事忙,因此才耽误了换画的事,这才让向晚看出了破绽。
向晚略一提及,雍王思索片刻也反应过来,只见他大步上前,伸手掀开了那副寒梅图。
果然,挂画背后墙壁的颜色比起旁边稍浅,雍王曲起食指敲了敲,里面传来了闷闷的回响,是空的!
向晚神色一松,走到雍王身边接替他拿着画,雍王则寻到缝隙,将砖块小心抽出,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账本、书信以及印章等物。
雍王取出账册,快速检查一遍,微微颔首,“不错,是私账。”
说罢,他将账本和书信收起,妥帖藏在怀中,就在这时,前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不好!是齐妈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