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痛苦地闭上了眼。
想到那些女子们的惨烈下场,尤管娘更是恨红了眼,“她们一个个的都走了,可这事却不算完!”
如今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尤管娘又如何不去放手一搏?又如何能堵上眼睛耳朵,怡然自得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的话如杜鹃啼血,声声哀泣,“此仇不报,管娘羞于为人,还请三娘子助我!”
向晚脸上闪过丝动容,心道方才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女子,若是自己站在她的位置上,也会这么选择吧。
从私心里说,能在姜润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于她而言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尤管娘当真能但此大任?
“你如何肯定皇上就会宠爱于你,若是被临幸后就抛之脑后,恐此生出头无望,也再没了出宫的可能。”向晚出言试探。
若尤管娘只是单纯的想要攀附权贵,她只会当两人缘分已尽,只需将她仍在一旁就是。
可现在尤管娘既想加进来,就必须是心智坚毅之辈才行,她要做的事九死一生,否则只会成为累赘。
见向晚口气松动,尤管娘忙将计划和盘托出,“我敢有此想法,也不是没有半点依仗的。孙尚宫曾无意中透露过,说我生的有那么几分像明贵妃。”
“若皇上真如此喜爱明妃,凭借这几分相像,他也必定对我另眼相待。”
“只要有了这一丝一毫的不同,又有皇后抬举,管娘自认凭借从前习得的种种手段,定能在宫中争得一席之地。”
顿了顿,尤管娘又道,“便是败了,路是自己选的,管娘也绝无怨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尤管娘白皙的脸上,只见她身姿娇媚,哭声婉转,恰如带着朝露的茉莉般清新,一颦一笑皆十分动人。
美是真美,可若说她像汪望舒,其实,更像的却是朱明月吧。
一时间,向晚心中了然,原来郑美贻打的是竟这个主意。
郑美贻一心想要取代朱明月,却始终自卑的活在她的阴影中,真是可叹、可笑、可恨、可恼!
她费尽心机除掉了汪望舒,可为着讨好姜润,又巴巴地找到尤管娘奉上,皇后做到她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向晚心中有些快意,更多的,却是厌恶。
“你真想好了?”向晚居高临下,“我手下不留无用之人,也没有反悔一说。”
“想好了!”尤管娘语气坚定,“不论三娘子做什么,管娘都会追随!”
尤管娘甚至都不知道向晚究竟要做什么,就敢将身家性命托付。
只不过凭借本能,她能察觉到这位向家三娘子身上有种类似于阿柔姐姐、师父和她们这些人一样,被深藏在冰与雪之下那种热烈的刻骨铭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