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浑身一僵，是陈小讯！

她不顾一切快步冲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河边上。

许多人围在河边上，对着河里头指指点点。

只见河里一个蓝色的人影，仰面浮着，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安暖认得，这是陈小讯的衣服，自己见他穿过！

村民忙拉住她，“安暖，你看这是不是给你送报纸那个？”

安暖不想说是，在没捞起来之前，一切都不确定，希望不是他！

“为什么没人将他捞起来？他掉下去多久了？”

“见到的时候就浮起来了。肯定是没命了。这么冷的天，跳下去不得冻病啊！还是等竹竿来吧。”

安暖等不及了，脱了外套棉袄，原地飞快热身了几下，屏住呼吸一头扎了进去。

河里的水冰冷刺骨，陈小讯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张大着嘴十分可怖。

安暖的心沉到了谷底，扯着他僵硬的手臂，却愣是拉不动。

又是“扑通”一声。

一个人影飞速朝着她游了过来。

“暖暖，这么冷的天，你疯啦？”

“苏援东？”安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在颤抖，“快把他拉上去。”

“你先上去！我来拖他。”

苏援东说着，将她的手奋力扯开来，推着她走。

岸上的人已经拿来了竹竿，伸过去让他们两个拉着省力气，一起将他们拉上了岸。

陈小讯像个沙袋一般被扔在地上，整个人冒着寒气，皮肤透着森森的白。

“陈小讯！”

安暖触及他的皮肤，浑身一僵，脑袋里头嗡得一声炸开了，想哭却哭不出来。

前几天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现在却是一具尸体！

苏援东急忙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暖暖，先换衣服再说。”

“那他呢？”

安暖指着陈小讯毫无生气的脸。

苏援东脸色沉着没说话，硬是拉着她起了身。

何芳琴听到消息过来，拉着到王阿珍家河边上的小屋子，换了一身衣服。

安暖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只见众人已经点起了火把，将他包在中间。

张启明在旁边看着，眉头紧皱。

“安暖，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他从不晚上来呀。”

“这是他的包，里面是一套高考的题。手抄的，还有一些杂物。在枯草丛里发现的。”

张启明递给了她。

安暖接过了真题本，只见里头俊秀的字体写满了题目，密密麻麻。一看就是他急着写，又怕字体不好看而赶出来的。

她心揪得难受，鼻子猛地发酸。

他说过要给自己一个礼物，晚上也会送来。

这年头，历年真题真的很难找。

“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苏援东着急地走过来，“暖暖，这不关你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他怎么会掉进了河里！”

旁边有村民接话道：“这一看就是失足落下去淹死的。这孩子正年轻，可惜了。”

安暖心痛不已，脚下一软，坐在了陈小讯尸身的旁边。

他的身体被冷水一泡，看起来更加小了。

不对！

安暖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