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快到我身边来!”他低低吼了一句。
林零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轻轻抿了抿唇,忽然抓住那锋利的剑尖,将身体蓦地往前倾去。
亚瑟不由自主地急忙收剑,但那剑尖已经穿过了黑发少女原来就已经受了伤的右肩。帕西法尔身形一闪,已经冲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接住。
看到那个少女倒下去的时候,亚瑟忽然觉得头脑有些晕旋起来,仿佛有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不同掠过,就像是稍纵即逝的吉光飞羽,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但不知为什么,那些似曾相识的片段却令他觉得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帕西法尔趁着对方失神的一刹那,已经眼疾手快的带着林零冲出了营地。
“陛下,我们要追上去吗?”士兵急切的询问声将亚瑟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不用追了。”
黑公爵杜阿格斯的军营。
当帕西法尔将昏迷不醒的林零抱到他面前的时候,杜阿格斯觉得自己心脏那里好像有一个深深的地方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这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困惑,却又让他惧怕。
“这是怎么回事?”他微微皱起了眉。
帕西法尔将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就退到一旁。
刚才他抱着林零逃出了亚瑟王的军营,一路上那女孩的血就没停过,然后就是一直的昏迷。那使帕西法尔第一次感到了六神无主的无助的感情,是他被邪恶之性所控制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只能用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公爵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再和英格兰人开战?再这样僵持下去的话,我们恐怕也难以取胜。亚瑟的援军今晚就会到达,也许我们应该先撤回罗马。”
杜阿格斯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先退出去。
等他出了门之后,杜阿格斯像之前那样亲手替林零清洗了伤口,又重新帮她包扎。也许是疼痛的关系,林零开始恢复了意识。当她睁开眼看清是谁正替她包扎伤口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态度,只是疲乏地转过身,居然还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杜阿格斯怔了怔,却又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拥住她那温暖的身体。慢慢地拥住了她那温暖的身体。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像只小猫一样丝毫没有挣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双肩轻微的颤动。
林零开始无声地哭泣。像个受了委屈被人欺负的孩子一样。无论是听到亚瑟的婚讯时,还是不问青红皂白地被关了起来时,或是刚才亚瑟的剑对准她时,她都忍住没有哭。而现在泪水却不可抑制的流出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在敌人的面前这样软弱……
杜阿格斯的银色眼眸中流泄出一抹罕见的怜惜,随即用力搂紧了她,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在见到她的泪水时,会觉得那么伤感。
于是,他在她耳边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说道,“林零,和我一起回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