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约会,你跟去干吗?”文文一边挎着娇娇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唠叨个没完,“你就不怕当电灯泡吗?”
“我帮你把把关。”娇娇说。
“把什么关?有什么好把的?”
“你这么一个傻大姐,”娇娇打心眼里觉得文文不太聪明,容易被骗,尤其在感情方面,“你交男朋友,我当然得帮你把把关!”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俩才认识没几天。等我交往稳定,我肯定会带给你看的。”
“那可不行!这种事就得在最前面把好关,等你感情稳定了,再发现问题,就晚了!你这么傻,容易动感情,我真怕你陷入太深吃亏太多。”
“看你说的,我好像一无是处。”
“文文,咱俩以前说好的,你交男朋友,一定要我帮你把关的。所以今天我必须见见他!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刘苏岑。”
“一听这名字就不靠谱。故意起这么文艺的名字,不是真名吧?肯定是网名,我跟你说。这网上认识的网友呀,你还真就不能当真。”
“我俩不是网上认识的。”
“那怎么认识的?就你?天天下了班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要么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拍封面认识的。”提起自己的新工作,文文开始得意起来,“最近我不是把婚纱摄影店的事辞了么,我最近一直跟一个电视剧剧组。不忙的时候,我就接一些杂志拍摄的零活。”
“然后呢?说重点!”
“重点就是,上次我帮一本杂志拍摄封面做化妆,这个刘苏岑呢,正好是负责这本杂志的编辑,我们俩就这么认识了。他先管我要的电话,说以后没准还会找我做化妆。”
“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饼!以公谋私,他这样利用工作机会泡妞,说不定多少次了呢!”
“看你说的。人家能图我啥?图钱?我没有。图色?这玩意儿我也不多呀!”
“哈哈哈哈,好文文,你太可爱了!”娇娇乐得肚子疼。
娇娇和文文刚赶到西单的狗不理包子铺门外,就看见刘苏岑已经在街边等着了。娇娇打量着他的样貌,感觉还不错。他看上去文化气息很重,那双忧郁深邃的大眼睛很有故事感。头型是那种规矩的四六偏分,不戴眼镜,皮肤偏白,估计从小没晒过什么太阳。他上身穿着白色半截袖衬衫,下身穿暗条纹浅灰色西裤,衬衫并没有扎进腰带里,倒也算洁净自然。他挎着一个黑色帆布的单肩公文包,让他略显老气不时髦,但好处是添了几分稳重气质。
“娇娇,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文文稍微犹豫了一下,“我的男朋友,刘苏岑。”
娇娇偷偷瞪了她一眼。
文文又跟苏岑说:“这是我最好的姐妹,裴娇娇。”
“娇娇,你好。”
娇娇主动伸出右手,跟略显腼腆的苏岑握了手,这男人的手虽细滑,但稍微有些凉。之后,三个人朝包子铺里走去。
上楼的时候,苏岑走在最前面,娇娇偷偷掐了文文的屁股一下。
“臭丫头,你们居然确定关系了,你都没跟我说!”
“哎呀,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么!”
“怎么约会选在这种地方呀?包子铺!”娇娇小声埋怨道。
“你不知道么?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是非常出名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去过天津呢!”
“哎呀,我没吃过嘛!”
“头发长,见识短。”
娇娇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帮他省钱吧!还没过门呢,就先向着人家了。哎,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
“你真像我妈!”
腼腆的三人在楼上入座,店里客人不多,四下窗户开着,有和煦的暖风从窗外吹进来。气温让人格外舒服,气氛却让人有些尴尬。
苏岑抬眼看了娇娇一眼,这个距离让他难免紧张,他的心里想起白居易的《长恨歌》,想起“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苏岑不敢长时间盯着娇娇,他只好看着文文:“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热。天气太热!”文文在桌子底下偷着掐了娇娇大腿一下。
娇娇忍不住想笑。
三人点了一些吃的,内容包括两屉包子还有三碗绿豆粥。娇娇看苏岑的举止文质彬彬,不多话也没有太多小动作,所以对他开始产生好感。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娇娇突然对苏岑说。
“是嘛,”苏岑又腼腆起来,马上又补充道,“我看你也觉得眼熟。”
“说不上来在哪见过,眼熟得很。酒吧?不可能,苏岑从来不去酒吧那种地方吧?”
“偶尔,也去。特别少。”
“或者是火车站?还是哪的,忘了。”
苏岑只是低着头吃包子,仍不多话。
娇娇纳闷起来,就追问道:“那你说说你在哪里见过我?”
“我也记不清了。就是觉得眼熟。”
“是美女你都觉得眼熟!”文文骂道。
苏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他其实心里想说,他刚来北京那会,出火车站的时候,管一个相貌较好的姑娘借过一元钱。他还有次在西单逛街的时候,曾经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美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一帮男的举着大砍刀满街追砍。虽然不曾看清楚那个女孩的样貌,但是那人的感觉,和眼前的这个美女娇娇倒有几分神似。
但是这种没有边际的事情苏岑没有说出口,他对这个娇娇今天突然出现的目的,大致猜出了几分,他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一个,这个裴娇娇细看之下,皮肤细嫩,发丝油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善良的笑意,嘴角只要稍稍一动就可以随意挤出好看的弧度,这种美好的女孩怎么可能是上次那个在大街上被追杀的人呢?
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好好怜惜。
“你是做什么的?”娇娇突然问道。
“哎呀,娇娇,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苏岑是杂志社的编辑。”文文迫不及待地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