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把消毒用具准备好，林大夫戴上口罩和手套，干脆把心一横，认真抄起她的老本行来。此时娇娇也适时地醒了，按照大夫的指示，调整呼吸。

孩子还没出来，林大夫突然问了娇娇一个问题：“如果难产的话，你是让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这个问题犹如晴空霹雳，让娇娇的心揪了一下，她没想到她此生会面临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但是，她的心里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保孩子！”

林大夫这么问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娇娇怀孕的时候并没有进行足够的产检，以至于胎位不正她都没有及时发觉，眼下她的情况是孩子的脚部好不容易出来了，可是身子和头部卡住怎么都出不来。

年迈的林大夫累得满头大汗，旁边年轻的护士小赵竟然眼前一黑，吓晕了过去。

林大夫顾不上瘫坐在地上的小赵，只专心想办法让娇娇的孩子快出来。

僵持了很久之后，娇娇突然说了一句：“大夫，放弃我吧，把孩子抢救下来就行！”

林大夫举着她满是鲜血的双手，惊奇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孕妇，心里突然生出几丝敬佩来，她好像看到了她自己的女儿，但她比自己的女儿要坚强许多。然后，林大夫竟然突然笑了。

“刚才你的晕倒，是假装的吧？”

娇娇真的没有想到这种时候林大夫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她的笑容并不是在责备任何人：“是的，大夫我……对不起您。”

林大夫：“就为了让我帮你，就看准了我心软，一猜你就是装的！你呀，比我看到的要坚强许多。别紧张，来，使劲！”

本是再无力气的娇娇，被林大夫这么几句温暖的责备给感动了，她决定配合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直到拼尽她的最后一口气。

林大夫果断地把已经生出来一半的孩子送回了母体，又在娇娇的肚子上按摩了好一阵子，终于把胎位按正了过来。

就在小赵清醒过来，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就听见哇的一声，林大夫的手里拖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然后用慈祥且带着郑重的语气对刚刚清醒过来的护士命令道：“拿剪刀，剪脐带！”

小赵按照林大夫的指挥，剪完脐带，马上又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林大夫一边忙着清理孩子，一边对地上的小赵说：“腿软了？软了就坐着，我第一次接生也坐地上了。”

娇娇赶紧问了一声：“孩子好吗？”

林大夫：“虽然难产，但是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句话，娇娇再次晕了过去，这一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