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亮对廖凤英说“你早晚会遭报应的”这句话很快就应验了,不过不是天报,是人报。因为就在元亮来到此地之前,娇娇在某个肚子不舒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庸医廖凤英,想起她还在清河那间严重违规的小诊所里,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她的正义感再次爆发,决定站出来惩治她一下,免得再有无辜的女孩遭她迫害。娇娇给卫生局写了一封举报信,又打了N个举报电话,结果真把廖凤英给办了,她的诊所就在元亮走后不久,被查封取缔了。
这都是题外话,说出来大快人心而已。我们还是跟着疯子李元亮,跟着他那无限接近娇娇的步伐。
离开廖凤英诊所以后,元亮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他去营业厅,司机也不清楚这位山东口音的瘦高小伙子究竟要去哪个营业厅,于是只好把客人拉到了中关村的一个颇大的营业厅。
元亮误打误撞,竟然离娇娇又近了一步,但是他现在无法体会到这些。眼下营业厅里密密麻麻办业务的人群把他弄得茫然无助,这位重度抑郁症患者还弄不明白自己为何由一个敢于在上千师生的面前上台向娇娇公开求婚的人,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密集人群恐惧症的内向青年。
眼下元亮并不需要弄清楚自己性情的转变,他需要做的只是根据娇娇的手机号查出她的住址。
元亮无论如何都不喜欢北京这个庞大的城市,它让人茫然,让人失落,也不知道娇娇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这里是怎么生存下去的。这是元亮在排队的时候心里想的内容,眼看着就要到他了,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竟然意外地在已拨号码里发现了娇娇的号码,顿时觉得他把手机号写在自己眼下正穿着的这件西服里子上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好在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元亮举着手机跟营业员说道:“我想查一个号码。”
“请问您要查欠费吗?”
元亮大声地照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念了一遍:“我不查欠费,我要查地址。”
“请问您要查什么地址?”
元亮开始着急起来:“就是地址呀,你们办卡的时候不是都得留地址的吗?!”
“先生,请问这是您的手机号吗?”
元亮:“不是,是我女朋友的。”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这是个人隐私。”
元亮开始冒汗,他开始更加不喜欢北京了:“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没有资格查吗?”
“对不起,查不了。”
元亮气得真想从柜台r>“先生,您还要办理别的业务吗?如果没有,请您对我的服务打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呢!”
元亮生气地按了一下那个“不满意”的按键以后,就退让到一边去了。
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不会放弃这个唯一能给他线索的地方的。他在营业厅里逗留了很久,接下来他看了不知道多少个办理业务的人,看他们和营业员交流的方式。看着看着,他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所以他打算换一个方式再试一试。于是,元亮又换了一个柜台,重新开始排队。
这次排队的时候,元亮心里想的是,万一查到了娇娇的地址,找到了娇娇,他要如何说服她跟他回去。最后他竟然在心里做出了妥协,那就是如果娇娇不跟她回去,他就跟娇娇在外面飘着,飘到哪算哪,只要能跟娇娇在一起,他不回他那个家也是没有什么可惜的。也许他将来还可以带着娇娇回到省城,在那里发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归宿,只要娇娇回到他的身边。
又排到他了,这次元亮忍着心底的不满尽量挤出并不自然的亲和感:“我想改我的用户资料。”
“好的,先生,麻烦把身份证给我。”
从上大学开始,元亮就把身份证揣在兜里随身带着,这个习惯现在无意中帮到了他,“给。”
“请出示您要改资料的手机号码。”
元亮又拿着手机照着屏幕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