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不舍得她伤心?”
看荆郁不发一语,江笙扔了筷子,使着性子道:“你早说,这回倒显得我恶毒了,真没意思。”
荆郁握着筷子的渐渐用力,好久才问她:“你要我怎么接受?”
“她现在不是求助无门吗,你可以发扬一下骑士精神送温暖啊,救她于水火啊,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灵啊……”
“啪”的一声,江笙的话被打断了,荆郁使劲儿掷了碗筷,眸光凛冽,唇角带着一丝寒凉的笑。
“说啊,怎么不说了?”
“是不是还要牵手、拥抱、亲吻、上床?”
“呵。”荆郁低头笑笑,“江笙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在你心里我究竟他妈的算什么?是廉价的垃圾还是不要钱的鸭?”
江笙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靠着椅背才稍微安定了些许。
“你不想做就说,我又没逼你!是你非要问的!”
话落她有些急切地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能跟火气上头的人纠缠。
江笙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对面的荆郁倾身扯住。
“说话!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江笙被他一声声低沉又极具压迫性的质问一时唬住了,两人面面相对,幽深的眸光就这么直视着她的双眼,有些骇人,江笙一时心若擂鼓,大脑的预警系统察觉到了危险信号,她连挣都不敢太过用力,怕自己反抗太过激起他更大的反应,只能轻轻试着一点一点地挣扎。
最近的荆郁都是温情脉脉,与之前那个推她下楼的人判若两人,叫她一时“忘了形”。
“你弄疼我了,你先放手好不好。”江笙试着放软声音央求他。
江笙眼中闪过的一丝惧怕让悲愤至极的荆郁终于回了神,他视线缓缓移向自己用力的手,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试着卸着力道,手中柔弱的手臂察觉到松动瞬间撤了出去,他条件反射再一扣手,手中空空,什么都了,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他抓不住,又好像这段刚有点希望盼头就又要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后退几步,躲得他老远的江笙,此情此景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江笙却留了一句“你就当我之前都是瞎说的,别放在心上,我先出去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徒留荆郁茫然的站在原地,她说的之前瞎说的话指的是什么?是让他出卖色相勾引蒋蓝烟还是答应跟他试试的决定?
她要反悔了?是不是要反悔了?她怎么能反悔?
他决不允许!
荆郁缓缓坐下,看着桌上没怎么吃却已凉透的饭菜,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无力。
他吓到她了,可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就算她恨他怨他不肯原谅他,怎么对他他都认!但怎么能让他去亲近别的人?他可以不停告诉自己她有恨有怨那是因为对于他有所期待,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心里还有他,任何事他都能忍,能等。
可是她说出这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现在到底还剩什么?
晚上躺在**的时候江笙都在想,今天还是太冒失了,可是这样也好,和颂拿到手了,荆郁如果因为今天的事一怒之下与她闹掰,这时候结束与她来说确实也是最好的时机,她没有任何损失,也不用因时间拖的越久带来的越高的风险。
她翻了个身,望向不远处的电子日历,再有五天就过农历新年了,家里的年货不知道买齐了没,她寄回去的钱奶奶肯定又是不舍得用。
南南应该会回去吧,听说闻家老太爷好像身体不太好,如果他不在了,那个闻家她也没必要再呆了。
她的钱足够给她在北城买一套三环内的房子了,听说她想做老师,挺好的,稳定。
想到前一阵子见到她时,秦梦也在。
江笙蹭地坐了起来,秦梦这个人虽然不坏,可功利心跟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孙春燕倒台资源也没看怎么倾斜于她,在她这两人已经分道扬镳,赵许安那边又指望不上,她这是……想结识闻家?
不行,她摸过手机就给秦梦拨了过去,几通电话后一直没人接,她又发了消息过去,约她最近见个面。
她永远都不希望奶奶和南南掺和到外边一丝一毫的糟心烂事,如果被有心人接近利用那更不行!
她扑通一声摔回床里,双眼放空,满脑子又开始盘算,该怎么利用和颂整垮蒋家,还有一个安慕!
对了,年后复工第二天,孙春燕二审就要判了,还有王钊现在到底如何了,这些事都要她分心去查。
马上就要结束了,再等等,这种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到时她带着奶奶南南在国外买一所房子过安定的生活,谁都找不到他们,再也没有那些糟心事。
她会赚钱,奶奶就没事种种菜种种花,南南找一家学校教书……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中一片温馨祥和,是她梦寐已久的幸福生活,她一度想沉醉在梦中不再醒来。
可是怎么可能?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打呢。
就算踏遍荆棘,她还是对生活充满期待,可往往天不从人愿,事不从人心。
有太多的事与愿违,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