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了。”说完这一句,她鼻子有点酸。
从她无助地坐在她家门前,她问她出租车费多少的时候,她此后叫的每一句姐姐,都是不掺假的。
她自私又傲慢,任性妄为又不知天高地厚,从前竟然把柳北当做假想敌,只要见面,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地挑衅。面对这个只比她大五天的姐姐,满身尖刺和防备。
在她知道她竟然有异能并且是太阴司主后,她内心被恐惧占满,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报复。
可她无处可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
她对她,真的像从无芥蒂一样,收留她,给她买衣服,无限额的卡任她刷,替她考察男朋友,甚至连男朋友家的棘手问题也一并处理。
恐怕,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也做不到如此吧?
她想,要不是因为她姓容,她不会对她这么宽容,早被虐得渣都不剰了吧?
她多少次都无比庆幸,她叫容南雁,而不是张南雁李南雁王南雁。
有什么可比的呢?有什么不服的呢?她容家大小姐容柳北本来就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存在啊!
她真傻,竟然不自量力地那么多年都在嫉妒她!
“姐姐。对不起。”她轻声说。眨眨眼,惊讶于眼眶的濡湿,赶紧垂下头。
徐之恒见她这幅模样,宠溺地笑笑,正色道:“谢谢您,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昨天有人告知,徐家的诅咒有了解决办法。虽然还没解,但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恩人说他承的是容家的情,不用谢他。那么从今以后,容大小姐就是徐家的恩人,徐家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家族,不过在角舟还是有点面子。如有需要,徐家供容家差遣。”
“您放心,解咒的始末,徐家只有我和父亲知道,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去。”
他猜测,那人可能是方外之人,或者是身怀异术的异能者。他从小长于大家族,深谙其中必有隐秘,不是他能触碰的。
徐家掌控着角舟国的石油和矿场,可以说掌握着整个角舟的经济命脉,甚至影响政局,何止是有点面子?
他倒是谦虚。
她自然知道。她当天一从意识里出来,就派了人去跟徐家接洽说,诅咒的事,有解了。
柳北摇头:“这倒不必,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看了看旁边作鹌鹑状的某人:“容南雁的脾气你也知道,虽然任性,但是没什么城府,也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徐父之前说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容南雁霍然抬头,直愣愣地看着容柳北。原来,她委屈之下说的话,她都记得呀!
柳北逼视着徐之恒:“我容家向来护短,你要是让她受委屈,就算在角舟,容家也不会置之不理,必定会讨债。到时徐家未必承受得起。听明白了吗?”
虽然理智提醒她,他们并不是一个人,那个坏得人神共愤的姬赫只是他的前世,跟眼前温文谦恭的西装男人没关系。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为他做的恶事在无数的轮回中付出了代价,她应该平常心,公正些对待他。
只是她前天晚上才从姬赫和肖六的意识中见识了他的前世,而姬赫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刻,她看着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要敲打敲打他。
容南雁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腰板硬多了,挺了挺不太明显的胸脯,狗仗人势地凶了徐之恒一眼,心中窃喜。
徐之恒反手握住她的手,郑重点头:“您放心,我爱南雁,不会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