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是心疼我了?”他托着下巴,眼神晶亮。
若不是聚灵寒冰溶入她的魂魄,她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从前那是保护她的武器,现在,她魂魄已稳,那武器就成了伤她的东西,留不得了。
她做了太阴司主,肩上抗了责任,依她的性子,不可能庸庸碌碌,与其任她懵懵懂懂地横冲直撞,不如他来引导。
即便下了凡,不及从前强大。但她同从前一样,坚定又执拗地守护一些东西,他只能支持她。
假以时日,等她神力精进,能够利用灵焰自行溶了魂魄中的聚灵寒冰,那时,她说不定能想起来他是谁。
只是到那时,她还会不会恨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痛极。
她噎了噎,“谁心疼?我只是想能快点进去镜中看看。你,”她把他打量了个透,“元神破碎成这般,几时才能补好?”
“……再过十来天就可以了。”他也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满意地点头,如此看来,她这便宜未婚夫,还是有点用处的。
“今天,你还算坦诚,不过什么未婚夫之类的,我可不认。”她站起身,准备去做饭。
他也站起来,拿身子挡在她面前。耷拉着脑袋道:“你认不认,我都是。”这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他别的都可以依她,唯独这身份,不能被她给否认了。
柳北瘪了瘪嘴,淡定地从他旁边穿过。
第二日,依然没等到冥界回应的柳北,提笔亲自给冥王写了封书信。
夜幕降临,此时柳北正准备回家,白七正帮她收拾桌案,他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把桌案摆弄得整整齐齐。
他双眼亮亮地求表扬,柳北却连一个眼风都不分给他。不过他也不气馁,就算她对他爱答不理,他也乐此不疲。
自从昨日摊牌后,身份过了明路,仿佛一下就理直气壮了。他就跟个小媳妇样儿早上跟她出门,晚上跟她回家,就围着柳北转,从前隐忍的情绪,越来越不掩饰。
他脑袋搁在她的桌案,歪头看她,“姜姜,我们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一个餐风饮露的神仙,哪里懂凡人的烟火气?她嗤笑一声,“你会?”
他干笑道:“我会学。”
其实他用无数分身散落各地,一寸一寸地找寻她。他去过承平大陆的每个角落,见过许多人世悲欢,并不是她以为的初入凡尘的神仙。
只是他的时间,全花在找她这件事上,别的,他没关注罢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快些把你那窟窿补上吧?”她要不是指望他恢复些神力,打开灵镜,照他这烦人精的样儿,她一定给他轰出去。
他低头,指着透光的肩膀,“在补了,你看。”
柳北扫了一眼,见肩膀的窟窿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确实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这才放心。
两人正说着话,她看看时间,决定先回家。
她本以为冥界肯定驳回她的请求时,一人悄然而至。
来的那人身穿黑金滚边的常服,器宇轩昂,眉眼锋利,不是冥王是谁?
他见殿中除了柳北还有一元神,身有莹莹光华,似来自天界,顿时诧异地打量。
白七见这位冥王相貌姣好,气质出众,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太阴司和冥界,不应该是死对头吗?为何冥王会亲自来太阴司?
烬无发现白七在打量他,两人对视几息,颇有默契地别开眼。
“这位是?”炬无当先开口。
柳北还未开口,白七急急道:“夫君,”见柳北清泠泠的眼神看过来,又没骨气地改口,“未婚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