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别墅是姐姐这几年才买的,他只来过一次,正好参观参观。
柳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才出门。
临近中午,又是过年,路上的车很少,一点都不堵。
蒋云彩正把手搭在车窗,拿起手机准备给在老宅等着的丈夫去电话,告诉他就快到了。电话正在接通中,她抬头看看天色,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柳北正在闭目养神,忽然,耳朵好像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好像什么东西开始裂变。
柳北似有预感,猛地睁眼,见车子马上就开到了桥底下,朝容易大呼道:“倒车!”话音刚落,大桥就极速向下坠落,向他们的车砸来。
容易毫不犹豫,倒档直直向后退去。
“姜姜!”意外在瞬间发生,蒋云彩转身便扑到她身上,把她死死压在身下。
来不及了。桥体斜着砸下来,将整辆车笼罩在阴影下。容易在这危急时刻还转头朝后看了被蒋云彩压住无法动弹的柳北一眼,他心一横,急向右打方向盘。
“砰!”巨大的桥体落下,震得柳北耳膜都失去听觉。
她的车都被家里用特殊材料特别改装过,耐撞防弹,况且她提前预判,容易倒车尽量向后撤,如今只能祈祷这车能尽量阻隔桥体极速坠落带来的重压。
她眼睁睁看着车子被砸中了左边一角,迅速看向驾驶室,车顶下陷,容易被卡在驾驶室,生死不知。“云彩,云彩?你们怎么了?说话!”手机那头传来容孟然的吼声。
“姜姜,容易,你们在哪儿?”
“回话!”
“爸,我们在淮北路,天桥下,打电话叫救护车。”她心脏乱跳,强作镇定,冲着蒋云彩刚才接通的手机喊了两句。
见容易队在方向盘上没有动静,心中大骇,“容易,容易!”
“妈!”她快速拍拍身上的人。
蒋云彩全身都在发抖,紧紧地抱着她,眼泪夺眶而出,“姜,姜姜,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她侧头看向驾驶室,又看看柳北,看见容易脸上的血,她两眼发昏,抖着声问道:“容易,容易怎么样了?”
好在车门还能开,她拉着惊吓过度全身发软的蒋云彩下车,对她道:“妈,你离远些。”
蒋云彩一个劲儿摇头,用手紧紧拉住她,“不,我要在这儿!”
“听话,你在这儿我会分心。”万一有二次坍塌,她不可能一次救两个。
见柳北格外认真威严的神情,她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她外婆,柳慧容。
她不再反驳,默默地站远了些。
柳北见车子尾箱和左边被一块桥体整个砸中,估计天桥与地面的距离,推算了下重力,心里有些不好的
预感。
“容易!”副驾驶的车门有些变形,拉不开。脱下臃肿碍事的羽绒服,她凝聚神力,一脚一脚的踹。
门终于被踹开,她钻进去爬到容易身边,见他的脑袋上全是血,颤抖着手去探鼻息。可是她的手已经冻僵,失去了知觉,根本就探不到鼻息。用手去摸他的脖颈,又弯下腰去听他的心跳。
她努力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强迫自己冷静,专心听着。幸好,她听到了。
“容易,别睡!”她声音带着颤。
我最好的弟弟,我不想等下看见你的魂魄,不想亲自送你去轮回。
她徒手卸了方向盘,扣着他腋窝使劲儿把容易往外拖。就怕动作慢了,桥体持续往下压着车顶,空间越来越小,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也许是柳北动作太大,他的眼睛无力地睁开一条缝,血顺着他卷翘的睫毛趟过嘴边,他尝到腥咸的味道。奇怪的是,他似乎感觉不到哪里痛,只是特别想睡觉。瞧见她奋力的抱住他使劲儿往外送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