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瞥到她得意翘起的嘴角,拿起茶杯给她倒了一杯,“叫名字吧,你继续叫大师,我会觉得你在讽刺我。”
像烬夷和弥尘这种活了不知多少春秋的老不死,看着又比她大不了几岁,不用恭敬地执手行礼,而是叫名字,是她赚了。
“好啊。”她低头看了看褐色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端来品了品。
怀里的猫眼睛紧闭,她拿手戳了戳尖尖的小耳朵,还是一动不动趴在她腿上。这猫猫觉也太多了吧?完全没有以前的好精力。
“你这猫……”弥尘注意到柳北怀里的黑猫,迟疑道。
她停了手,“怎么?”
“没事,挺可爱的。”他目光又在黑猫的身上逡巡片刻。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发现为好。就当报了刚刚被她噎住的仇。
见它睡得熟,柳北把它抱到一边,拿出被她晾在一边好一会儿的两个盒子放到面前的小几上。
“弥尘,你来看看。”边说着,她把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那面不知材质的银色镜子,递到他面前。
“你见多识广,又与太婆婆相熟,可知这镜子的来历?”
弥尘接过这面连镜面都模糊不堪的镜子看了半晌,摇了摇头。
柳北直觉这镜子有故事,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专门放置珍宝的密室,年代久远,花纹古朴,都昭示了它的不平凡。至于没有资料,也许是这几千年来哪一任司主传下来的,连太婆婆也不知来历。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有趣。
把镜子暂时搁置一边,打开另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可比装镜子的木盒看着高级多了。
盒子是黑色的,像是整块儿乌金木所制,不大一个盒子掂在手上至少三斤,打开后,一只紫玉做的镯子静静躺在里面。
柳北又把镯子递给他,“这个,您看看?”
弥尘对着窗外的雪景照了照,敏锐发现浓重紫色里极快地掠过一抹暗红。
他的双眼虽不如柳北可视世间万物,不过一些不属凡间所有的奇特之物,还是看得准的。
“这暗红光芒,甚是好看。”他点了点镯子,还了回去。
“这紫玉镯,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希月。”她把镯子拿过来套在腕上,皓白手腕和纤纤玉指加上这惊艳的紫,也不知是镯子衬得手好看,还是手衬得镯子惊艳。
“距今五百年的独孤皇朝有一位玉匠人,无意中得了一块紫玉,精雕细琢,费了二十日功夫得了这紫玉
镯子。”
“因为太过夺目,他舍不得出售,于是送给了妻子,从此作为传家宝传了下去。”
“传到第三代,玉匠的孙子继承了手艺,他爱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家贫,又逢战乱,生存艰难,于是被卖进了青楼。”
“玉匠悔恨没有早些表明心迹提亲,想当了传家宝把那姑娘赎出来,父母却死也不肯答应。后来,他偷了玉镯,怀揣着它去青楼找那姑娘。”
“结果被告知姑娘已经进了富贵人家做妾去了。”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柳北抿了口茶润喉。
“他心灰意冷,不想回家。进了那富贵人家守护她。过了几年,那家老爷死了,他求了夫人,夫人放他们离开,他与那姑娘结了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