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你了！”

“我的手手，好多血！”

那男孩看了一眼，“谁让你不给我玩具，娇气！”

这下李笑忍无可忍了，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小小年纪作风这么恶劣，你家长呢？”

谁知这男孩儿根本不怕，恶声恶气地道：“不知道！”

旁边有家长扯了扯她衣服小声道：“我好像认识这孩子，跟我住一个小区，可横了，平时都是她奶奶带，喏，就那个。”她顺着那家长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穿着黑色薄羽绒，烫着时下流行的中老年短卷发，她眯了眯近视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看到了吧，那个，拿冰淇淋的。叫…叫孙什么凤，对，孙玉凤！”

孙……玉凤？听着这热心家长的话，她有些茫然又恍惚，好像回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巷，就连时光也被冻住了。她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女儿，急急往游乐场外跑去。

“喂！你去哪儿？”那人高声询问。

她蓦地回过神来道：“我…去附近医院处理下伤口。”说完，跑得更快了。

有多久没见过那人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位家长，小朋友的伤口处理好了。”

护士温和的声音唤醒了她，她把暖暖的小手左右看看，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了。

“妈妈，你看我的手，像不像个包子，我好想吃包子啊！”

“对，像个小肉包，好，我们走吧，马上就去买，给爸爸也买。”她抱起女儿走出医院。

刚走出医院，就碰到了此生最不想遇见的人。

“暖暖妈妈，我是文文的奶奶，听他们说，你们在这儿包扎，这小子把你们家暖暖的手划了，我也教训过他了。暖暖没事吧？”

她拉过旁边的小男孩道：“快给妹妹道歉。”声音温和中带着歉意。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还算诚恳，要是一般人，心里再不痛快也会口头应答两句，可李笑不说话，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她。

孙玉凤见这孩子妈不接话，以为是在生气文文不道歉，又把他往前推了推道：“文文，做错事就要道歉，老师教你的都忘了？”

那男孩儿打了她一下，“你别推我，烦死了！”

气氛有些冷场，李笑面带同情地看着她。她老了，皮肤褶皱，沧桑了很多，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爱美的年轻女人。

被一个年轻妈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孙玉凤有些难为情。她尴尬地笑笑：“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对不起了暖暖，奶奶给你道歉好不好？”

暖暖往妈妈怀里缩了缩，小声道：“妈妈，我们走呀！”

李笑点点头，不再准备搭理孙玉凤。

“等等，暖暖妈，我们留个号码，暖暖的医药费……”

她什么时候也变成这般处世周全的人了？真可笑啊！她想摇头，可电光火石间，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点了点头。

李笑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屋里很黑，没有开灯，她记得老公加班到早上才回来，说要在家赶建筑图纸，难道累得先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摸索着打开灯，屋里那站在窗前的身影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