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醒来,顾茉莉感觉到许久没有过的精神,走出家门看到的一切都明亮了起来,前段时间总是浑噩的思绪也变得清晰。
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扶手上满满都是手,连中间的空位置也都被人垫着脚尖扶满。顾茉莉惦着脚尖也够不着顶上的横杠,只得利用前后拥挤的人把自己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司机开车毛躁,一路油门急刹,让顾茉莉不是往前就是往后倒在别人身上。前面的人倒是还好,后面那人总是猥琐地盯着猥琐地享受。
本来好转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趁着中途有人下车,顾茉莉赶紧往后门挤,总算找个能有扶手的地方停靠下来。脑子里闹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好赚钱,得第一时间去买辆车,不想坐公交车了啊。”
这大概是顾茉莉工作三年以来,首次对钱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以前也是坐公交车上下班,但脑子里除了想着工作就还是工作,很少停下来想这些。至于买房顾华锋倒是提过好几次,她并没觉得租房住有什么不好,倒是也一直没什么期望。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嫌弃起挤早高峰的公交车。大概潜意识是因为,昨晚在肖君竹面前彻底没脾气,勾起了潜意识的自卑吧。或者觉得唯有努力赚钱,才能减小和肖君竹之间的差距,才能在下次遇到什么事的时侯,可以不在他面前那么怂包。
快要到站的时侯顾茉莉手机响了,她费劲地从包里往外掏着手机,看又是财务打过来的,接起来喂了一声,对方说什么完全听不清楚,又着急着要挤下车,索性就给挂了。
接着周文斌的电话又打过来,顾茉莉只得在下车后,才按下接听键:“喂,周文斌。”
“你还有多久到单位?”
“刚下车,怎么?”
“出事儿了,你先在办公楼bsp;顾茉莉突然心跳就加快“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上楼就是,在那等着我。”
到便利店买了杯豆浆和包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边吃边等着周文斌。
不远处的办公楼,周文斌走出大门就开始左顾右盼,确定周围都没有熟悉的人后,才快步朝着便利店这边走来。进门鬼鬼祟祟地瞄了一圈,走到顾茉莉对面垂着头,跟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压低声音说:“怎么回事,你预支那么一大笔钱,干嘛去了?”
“嗯?”顾茉莉一脸黑:“办公室出什么事了?”
“财务昨天离职交接账目的时侯,就发现你有大笔的预支款,财务部老大就给压着,得让她把这笔帐弄清楚才能走。”周文斌又抬头张望了下,再次压低声音:“你这么大笔钱,到底挪到什么地方去了?你预支的好几个项目都没开工的。”
“用呗。”钱这事儿,顾茉莉已经免疫了。
“大小姐,我还能不知道你啊?超过300块钱块钱的衣服都不买,更别提化妆品了。你又没买房,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钱,你能花到哪儿去?养男朋友?”周文斌挑了挑眉头。
“你这么大动干戈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顾茉莉心想,这笔钱只要她不承认是拿来干了什么,任谁都不会和肖君竹扯上关系。她没违规没违法的,总不至于查她银行流水吧?
只要不去查流水,就不可能会知道工人的那笔钱,是她给转出去的。
顾茉莉暗自捏了把冷汗没,她都不知道当时是哪根筋忽然开窍,被律师的话提点着一直都没有去把预支条换回来。如果早换回来,现在那笔债务在肖君竹身上,鬼知道会和肖君竹牵连上什么关系,又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顾茉莉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还有更严重的事。”周文斌站起来往周围看了一圈:“汶南的那个项目,最后两天你是不是让向程帮你看的工地,自己先给回来了?”
“当时不是罗沙县那边等着进场么?我就想着剩最后一两天的时间了,让向程帮我给看着。”顾茉莉解释说:“但是我走之前,都跟工人和向程交代清楚的,每个钻孔的点位怎么打要打多深,每次打钻向程都让工人拍照发给我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以为工人都跟你似的那么实在么?你都走了,让一个搞测绘的人在那守着工地,就他们的实战经验随便搬点出来就能把向程给唬住,到底是真实的打钻还是做的假,他向程能看得出来?”周文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到:“你说你是到底是真的傻,还是脑子里缺根弦啊!就算你要暂时离开工地,怎么能让工人知道你不在?”
“那数据工人造假了?”
“废话,最后两天的12个孔,就只有2个是真实打的。”周文斌摇摇头,说:“造假也就算了,但是那也造得太假了,知道你不在直接就是敷衍向程。现在好了,数据拿回来直接就给杨丽看到,你知道杨丽那性子的,眼里哪能容得下这个。”
顾茉莉工作以来,只要是她负责的项目,不管寒冬酷暑也不管条件是否艰苦,她都和钻机工人一起,从早到晚都在工地守着打钻。
跟周文斌说的“守工人”不同,顾茉莉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布的每个点位,得亲眼看到工人准确无误地打,取出来的土层也想在第一时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