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炙热,让人烦躁得心神不宁。空调是个好发明,可它总是让人把热压在心里,一旦遇到某个爆发的点,所有压抑已久的狂躁都会一并迸发出来。
顾茉莉那么兴致勃勃地为肖君竹准备过一顿晚餐的事,被她死死按在心里再也不想去提起,肖君竹的态度已经说明顾茉莉的所有以为,都只是她孔雀开屏的以为而已。
每想起这件事,就像是有只手在狠狠扇她耳光,让她脸红得无地自容。
偶尔特别郁闷的时侯,顾茉莉会想自己是不是被肖君竹给利用了?倒是郁闷情绪消散以后,她又会安慰自己,被利用就被利用吧,那至少证明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正常上班已经一个星期,被情绪左右的顾茉莉终于还是没忍住,拿上需要肖君竹签字的资料资敲开他办公室门。想庆祝的饭没吃上,那声“恭喜”也是要说的。
当然,她更想要听到肖君竹说那声“谢谢”。
“肖总,这些报告都需要你签字的;还有这个项目,您看看可不可以送去报优。”顾茉莉一边说一边把资料放在肖君竹面前:“另外,今天我听魏延在说,今年单位开始培养入党积极分子了?我想申请,但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
大概是许久没跟肖君竹说上话,或者是因为那顿饭的误会,再加上顾茉莉这段时间自我情绪的反复。她一开口,所有憋心里的话都不自觉往外涌,收都收不住。
肖君竹从她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停下手里的工作,接过所有资料,抬头耐心地等她把话说完,问:“入党积极分子是党支部在负责,具体条件我这边也不清楚。”
“哦。”
“回头我问问,或者你再等等,支部应该会出通知的。”
“好。”
“发烧好了?”
从无人区回来这一个多星期里,顾茉莉的思想反复得厉害。一方面
在过去这一个多星期里,顾茉莉也无数次觉得肖君竹是压根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现在突然被肖君竹问到,又是感动又是不满。
感动是他真还记得这事,不满是都正常人都知道,谁发烧会发一周?
面上,顾茉莉还是淡淡地说:“早好了。”
“注意休息,多喝水。”肖君竹满脸恨不得顾茉莉好的真诚:“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顾茉莉差点雀跃,“啊?今晚?”
肖君竹看了看日历上的工作安排,说:“就今晚吧,明天要去山城。”
“好。”顾茉莉脱口而出。
“想吃什么?”
“随便。”能和肖君竹坐在一起,吃什么都美味。
“你先想想好。”肖君竹微笑着点头,很明显这顿饭就是专门请顾茉莉吃,为了感谢她对西三线工作的付出。
只是,什么话从肖君竹这儿,都很难讲出来。
顾茉莉是真的很认真在想,想晚上到底应该吃什么?
上次那种海鲜餐厅倒是环境非常不错可就是太贵,如果她提出去那里,感觉有点坑肖君竹。可他如此郑重地提出请客,随便吃个路边摊,是不是又显得不够正式?
临近下班,肖君竹在QQ上问:“想好了?”
“没有。”顾茉莉的纠结症,在关键时候又犯了:“要不,你定?”
“好。”肖君竹没有二话,就答应。
肖君竹似乎对小五花情有独钟,也不知道上哪儿打听到另外一家,据说跟老街小五花味道相似的店。就在距离单位不远的东升街,倒是店面看起来比老街的要上档次些。
因为加了会儿班,又要避开单位其他同事的目光,两人又是很默契地到八点多才开车前往。落座,肖君竹就先不客气地点了一百串,再把才菜单给到顾茉莉:“还想吃什么?”
“来点素菜吧。”这种烧烤店是顾茉莉的主战场,她几乎不用再看菜单都能熟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一份包浆豆腐多加折耳根,一份碳烤茄子,谢谢。”
“包浆豆腐?”肖君竹愣了下:“是不是古镇上都有卖的那种,一排豆腐摆在铁板上烤,上面加着乱七八糟的调料?”
“那才不是乱七八糟的调料。”顾茉莉说到做吃的,立即就像厨神附体,端坐着说:“味道的好坏,大多都来自于豆腐上面加的佐料。一般做得好吃的店,佐料都能有十几种,都是自己店里秘制的熟油和酱,这是味道好坏的关键。”
“而且一般店里的包浆豆腐跟古镇上的完全不同,首先豆腐就有本质的区别。再就是古镇上的豆腐,除了少有几家是真做得不错,大多都是学了点皮毛就摆在那。反正人流量大外地游客多,随便调点重口味,走累了的游客都觉得好吃。”顾茉莉说得根本停不下来。
肖君竹笑笑:“你该去当厨师。”
小五花上桌,比起第一次浅尝辄止,肖君竹这次要豪迈得多。左右手齐开工,完全没有任何吃相包袱,一边吃一边点头,表示这家味道也是真不差。
雷悦的电话在这个时侯打过来,顾茉莉放下手中的烤串,接了起来。
“下班了没?”从雷悦说话的随意程度上看,她早把上次喝醉酒的事给忘到一边去了,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今晚我们约了吃小五花,走一起。”
“啊?小五花?”
“是嘛,那边新开了家把把烧,还有你喜欢吃的鼻筋。”
“但我正在吃啊。”顾茉莉不是个记仇的人,尤其是对朋友,先前对雷悦的那点点不满,也随着肖君竹的出院和西三线的忙碌,消除得差不多了。再是当时说得不高兴,事情过了就过了。只是刚巧正在和肖君竹吃饭,而且吃的就是小五花。
“结账走人,过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