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拿出了厨嫂做好的食物，放在了林楠楠铺好的地布上。

林楠楠拿起一个三明治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连连说好吃。看着林楠楠卡辛的样子，林野拿出一个橙子，打算给林楠楠切好。

“哎，等一下，橙子不是这样吃的。还是我来，我来！”说着林楠楠抢过了林野手中的橙子。她并没有像切西瓜那样简单的将橙子大卸八块，而是像削苹果、削梨那样削了起来。林楠楠认真专注极了，她先把橙子最外层的厚皮仔细地削掉，然后将削下来的皮细细的盘了起来。削完这层皮后，她又用刀尖，一点一点，边掏边撕掉仅仅裹着橙子果肉的那层细皮。这个过程林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落在了林楠楠白色的长裙上。林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胸腔了充满了林楠楠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和橙子的香甜。

“喏，给你，吃吧！”林楠楠递给了林野一个剥的晶莹剔透，连一丝细皮都没有的橙子。

林野接过橙子，心里暖暖的，“你为什么会这样剥橙子呢？”

“嗯，这个习惯是我妈妈交给我的。”林楠楠拿起另一个橙子削了起来。“我从小就喜欢吃橙子，可是我家里的条件并不好，大多数时间里，橙子都是奢侈品。但是每到年前的时候，我爸爸就会从单位上搬回一箱橙子。告诉大家，这是今年的年终奖。”林楠楠停了一下，看了看林野继续说着，“在那些冷冽清贫的新年里，这一箱橙子比任何礼物都珍贵的。我妈妈会把那些橙子拿出来，整齐的排列在家里阴凉通风的角落，每天从里面挑出两个来，细细的削给我吃。我妈妈也是像我这样削橙子，她也是像我这样把橙子的皮盘在一起，然后让在阳台上晒干，之后外公就会把它们拿去当燃料，让家里烧煤的时候多一缕橙香，还可以将橙皮放进冰箱的角落，成为天然的除臭剂。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会不耐烦，一个劲的催着妈妈快一点，而且还总是问她：妈，这样削橙子多累啊，你就不会烦？”说到这里林楠楠看了林野一眼问道：“你知道我妈妈怎么回答我的吗？”

林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林楠楠微笑着，可是笑意里似乎带了一丝苦涩。“我妈妈那时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一边笑着回答我：我削给你吃的，怎么会烦呢？每次妈妈一削好橙子，我就会囫囵吞枣，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妈妈看着我，只是笑，叮嘱我慢点吃。后来妈妈去世了，我再也吃不到她削的橙子了。但是，我也慢慢开始学着妈妈的样子削橙子，一到橙子上市的季节我就会买一箱子橙子，整齐的排列在我的小屋里。有空的日子，我就会坐在阳台前，花上半个小时，细细的削上一个。”

林野看着眼前的林楠楠，那笑容像是五月开败了的丁香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林楠楠坐着。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味道，也是她教给我的生活。”林楠楠忽然眼睛一亮。

“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觉得我烦人吧！我好久没有跟人这样说过话了！”林楠楠将刚削好的橙子递给了林野。

“这个你吃吧，咱们俩一人一个！”林野并没有接林楠楠递过来的橙子。

“嗯，吃完了再削！”林楠楠一口要在了橙子晶莹剔透的果肉上，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啊啊啊，林野，快给我纸巾，要流到我的下巴上了……啊，你动作快一点啊，我的白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