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利用自己的儿子,却又能毫不犹豫的亲手杀子,而这样的事情,如今还能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样的人,可见其心肠有多么冷,谋算有多么深。
苏菡质问道:“这么说来,伪造先皇后书信,离间陛下和圣贤太子之间的亲情,最终导致太子一家三口惨死的事统统都是安王您所为了?”
安王手捻佛珠,却无一丝悲悯之意,连说起过去的事情,都微微含笑,彷佛过去的那桩惨案不值一提。
他用不值一提的口气说道:“不错。”
苏菡阔大官服下的手握紧再握紧,直到指甲刺破了掌心都浑然不觉。双眸瞪着安王,似乎是透过他的身体看穿他的心到底是多狠。
隆安帝也是个狠毒的人,可比起安王来好像又差了一大截。用五六年的时间做谋划,一步步算计,从帝王、太子,再到藩王、世子,以及郑子澄这样的官员,统统都是他手上的棋子。
“阿辰在哪里?既然我们都已入了你的瓮,何不让我们见最后一面。”本来苏菡和徐瑞还寄希望与萧景锐的救兵,但是现在安王既然是幕后的那只黑手,那萧景锐无疑也是帮凶,连今日的局他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自然不可能再帮苏菡搬救兵了。
作为最后赢家,安王此刻倒是宽容得很,对边上的侍卫道:“去,把嘉禾郡马的尸体抬上来。”
听到“尸体”二字,苏菡即便心理素质过硬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她快步上前,意图跟着那些安王的侍卫往后面去。可是没走两步,安王身后的人就齐刷刷地拔出了刀。
而徐瑞这边的人以及京都卫们都如临大敌,纷纷也抽出兵器护在苏菡身侧。
可是他们这些人总归只有百余人,被安王府的几千人那么一围,根本都不够看的。
安王冷笑了起来:“本王只答应把尸体带来给你,可并没有让你去的意思。老实在这里等着!”
苏菡咬了咬牙,颇为无奈,只能老实待着。毕竟这个时候还不宜和安王的人起冲突,否则几千人对几百人,根本就是一场屠杀,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王殿里灯火通明,殿内那些不安的僧人们依然在不停的念经。可是那低沉而密集的诵经声音听在苏菡和徐瑞这些人的耳中,只加剧了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安王大马金刀地坐在侍卫搬出来的椅子上,看着那些尚算镇定的网中之鱼,不禁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