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会吃什么东西？

是外人带来的？这不可能，一来，哪有人上门说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时，还自带食物的？二来，沈监副既然能够搅合那么多年，总有一些小心思，外人送来的东西，他敢毫不提防地就往嘴里送？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食物，还是从沈家自个厨房出的。

也只有是从厨房出的，杨究才有机会下毒。

三人到了厨房。

谢池春将厨房的人叫到了一块，确定没有人遗落后，才开口询问：“沈监副遇害前一日，可曾让你们准备一些吃食？或是那日，厨房可有少什么东西？”

“都是平日的模样，老爷并未让小人们多备吃食，厨房也不曾少东西。”回话的是厨房的大厨。

谢池春微微颔首，视线扫过众人，随后落在了一个婆子身上。

婆子有些紧张，一直低着头，察觉到谢池春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还没看到人又忙低了下去，怎么瞧，都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你在厨房里是做什么的？”谢池春问她。

婆子惊得抬起头，不知在想什么，竟是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大厨瞧了，忙帮着解释：“姑娘，她是这里的帮厨。胆子小，还请姑娘别见怪。”

谢池春笑了笑：“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不是知情不报，或是刻意隐瞒，旁的事，都是好商量的。今日让大家过来，也是希望大家能够配合刑部查案，若是之后被刑部发现，有人说了谎，那后头的事，可就别怪刑部不讲究情面了。”说完，谢池春特意望向那位婆子，脸上笑得越发温和了：“大娘，你不必怕，你只要没刻意隐瞒什么，或是做了不好的事，我们不会随随便便抓人的。”

换谁瞧了，都觉得谢池春语气温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性子，唯独那婆子，听了谢池春的话后，面色苍白，脚下一软，直接就摔了下去。

这下，不用谢池春多解释，大伙都瞧出她的不对劲来了。

谢池春适时地肃下神色：“这位大娘，看来是藏着什么我们不知情的了。”

旁人一听，急了，有不少同大娘关系好的，忙劝她，劝她把事说出来，小事与她无关，大事好歹也能为自己求个情。这大娘本就不是个什么胆子大的，又有旁人一直劝说着，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老爷没让厨房做，但让婆子我私底下做了。”

这个事，让在场的人都格外震惊。

“每隔一段时日，老爷都会让小人准备一些吃食，老爷不让说，又给了小人银子，小人……小人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不对的，就一直做下来了。”婆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谢池春见此，没急着问，先是好心安慰：“大娘你也别太急了，这事你并未做错，沈监副是你家主子，主子让你做事，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无妨的，你别自个吓自己。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你为何不说？”

婆子一听，继续哭：“老爷遇害前一晚刚让小人做过吃食，小人怕……怕官府会觉得小人杀了老爷。”虽然她没这么做，但经不住心里头害怕，替罪羔羊她不是没见过，可不就心里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