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时柔吗？南大附院，你是付新月通讯录的第一联系人，她爸妈都没接电话，人刚刚没抢救过来……”

医院的走廊里还有其他病人家属在想方设法的祷告，他们没有时间去管周围人的死活，但凡拥有一丁点希望，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时柔无助地站在护士站，看见对方拿出死亡宣布书，她的手指尖在微微发抖，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刚来就不行了，心源性猝死，没有及时做心肺复苏，用过除颤器，但……我们真的很尽力了，节哀。”

“她……有没有说什么？”

“意识全失，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

停尸房外面的走廊都冒着冷气，时柔坐在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一步。

她早就应该带付新月来医院的，天天坐在电脑前，通宵熬夜是常事，一天吃两顿饭的时间都恨不得赶紧把工作完成。

你真的每次都要把我留下来吗？

……

付新月去了趟菜市场，找熟悉的老板买了几斤小龙虾，路过小区门口的超市，她还特意买了两罐冰镇啤酒。难得休半天假，怎么想都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拿着一堆东西上楼，到家里才发现有点心慌，身上还在流汗。真的是上了年纪，这种情况平时也会发生，所以她也没太在意。

在厨房把食材都洗干净，家里人就打来了语音电话，她赶紧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接通，喊：“妈。”

“最近忙什么呢，半个月也不见报个平安。”

“哎哟，您这还数着日子呢。”

“你弟弟到高三了，真的是愁人，语数外加起来两百多分。想着给他报个班，但谁知道好的老师都是按小时收费的，一小时好几百。我这不想着，你当年数学考了一百四吗，来家给你弟弟补补。”

付新月差点忘了锅里还煮着虾，把手机按成免提，放在碗柜上，无奈地说：“都多少年了，我哪还记得，没准他比我厉害呢。人老师敢收这个钱，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和叔叔提一嘴，让他出钱不就好了。”

“他一辈子铁公鸡，怎么可能舍得出这个钱。”

“亲儿子都这样，妈，你眼光确实不太行啊。”

“我是来找你谈心的，不是来添堵的。”

“行行行。”付新月把佐料准备好，看着眼前的“满汉全席”，满意地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带对象来看看我？在这方面，父母的话一定要听，不让嫁就不能嫁，你别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听见没？”

“知道知道，都念了多少遍了。”付新月退出语音聊天的界面，点开支付宝，输入几个数字，转了笔钱过去。

那边没声音了几秒，应该是看见消息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一个月有没有自己剩点钱，上次买了一大堆衣服寄过来，你弟弟听力总共能得十分，还给他买了个那么贵的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