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有我和你(1 / 2)

天蓝海蓝 夏茗悠 1815 字 1个月前

对崔璨而言,这样的突变无异于信仰崩塌。

虽然从道理上讲,谭皓和战戎不是她的陪读,没有义务和她一起去参加竞赛,但是一夜之间所有战友都临阵脱逃,不可能没有负面影响。

她也不想用这些事去烦扰小静,可现在看来只有小静对他们有点影响力。

“上学期竞赛战戎排第九,国家队取六个人参赛,他只要踮一踮脚就能够到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可理喻?”

小静坐在墙边喝着奶茶,慢吞吞地开口:“还好吧,上次按实力他排第九,但后面还有你这样的黑马。”

崔璨被噎得没话说。

“……那你再看谭皓,十一年都学过来了,差这么一个月时间吗?”

“对厌学的人来说可能多一天都觉得煎熬。”

说不通。

崔璨没辙,想起小静自己也是个没什么竞争意识的人,让她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只好换了个她可能懂的角度:“是这样的,现在你们在热恋,在他俩眼里可能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为爱情做出牺牲听起来还蛮伟大的,但他们是男生,生活重心不可能永远是爱情,在以后某个阶段回想起来,他们会后悔,然后归咎于你,你确定要承担这样莫名其妙的责任吗?更不用说有可能‘为了爱情’都是借口,他们只是自己胆小怯场想逃避,悄悄甩锅给你。”

“他们俩都不是这种人。”

“……你天真。懒惰、逃避、肤浅都是人的天性,通过自律去克服它们是反人性,但顺应人性总是更容易点。他们首先是人,再讨论是哪种人。”

小静看出崔璨的烦躁:“战戎我可以去问问,但是谭皓我劝不了。他跟我说过真的厌烦竞赛,如果不是他爸爸得了绝症,他高一就想放弃。这种被迫的重复训练一旦你认定它是痛苦的,就不仅仅是身心疲惫这么点痛苦。我深有同感,前年为了要不要继续学钢琴也和妈妈大闹了一顿,最后还是我输了,现在依然得练琴,你说这只是割让一点时间的问题吗?好像听起来不值得大动干戈,继续练琴也没有少块肉。可是在我感觉却是被剥夺了自由。”

“这么严重?”

小静点点头:“他爸爸去世了,我相信他为了说服他妈妈理解自己也费了不少功夫,不会因为我给他摇摇彩旗就改变什么。我也不想这么做,已经好不容易自由的人,为什么要再给他上一副枷锁。”

崔璨回过神来:“皓哥他爸逼迫他竞赛我倒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普通家庭公立学校,这算一条升学捷径。可你妈妈逼迫你练琴是为什么?练琴对考学又没有帮助,你也没有成为必须成为钢琴家的人生职责,图什么呢?”

“我妈妈心里有个理想中的女儿,天生就应该会这些。”

幸运的谭皓现在已经不需要为自由而抗争了,困扰他的只剩些生活琐事鸡毛蒜皮,比如,他妈妈疑似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琢磨着回泼妇雇主那儿干活。

“她也命苦。我一走就病倒了,也没个亲人在身边照顾。”妈妈坐在床边叠衣服,毫无目的地嘴里嘟囔着。

恐惧害怕阶段已经过去,现在是同情帮助阶段。

男生从书本上抬起眼睑,漫不经心地看过来:“那和你也没关系。别忘了她怎么对做事的人。”

“她有她的问题,但人不是坏人。也是心里成天郁闷才需要发泄,正常人快快乐乐的,哪会这样。”

“一样是单亲家庭,她还有钱,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同情。”

“她儿子就不如你啊,成天吃喝嫖赌,跟你一样大,又是打架又是早恋,换了我也一样被气死。”

谭皓尴尬地低头笑了笑。

他不想让他妈回那家做事,也有点这个原因。虽然摆上台面公开说也没什么,只不过一份工作,和企业里雇主员工一个性质,做事发工资,做家政也不是旧社会的奴仆。可是私底下想想还是会觉得憋屈,和战戎在学校看起来旗鼓相当,换个环境却存在这样一种差距,很微妙。

“最要命的是,快成年了人事都不懂,父母离婚是因为什么啊?是做父亲的道德沦丧出了轨,怎么能不分是非怪母亲闹离婚呢?这样的儿女,眼看着就成年了,可能做个好人吗?婚姻不幸,儿女不孝,一辈子失败,光有钱有什么用?再多钱能带进土里么?”

这些话,平时一有空妈妈总翻来覆去地说,以前他没太走心去听,自己家烦心事就已经够多了,那有闲情看别人家热闹。但今天又提起来才觉得有点奇怪,在父母矛盾之间,战戎的站队外人看应该都觉得缺德没良心,黎静颖这种三观挺正的大家闺秀倒对此没有异议。

大概在他们有钱人眼里,出轨算不上大错吧。就连战戎他妈闹离婚时主要攻击点也是他爸的性取向,而不是出轨。

稍稍过了脑的思考,让谭皓体会到生活环境不同,观念真可能有天壤之别。

妈妈还在继续感慨:“……我们穷归穷,生活还是单纯,街坊邻里都坏不到哪去。你别看她们娱乐圈风光,按老话说都是戏子,素质差极了,龌龊事你想都想象不到。”

谭皓叹了口气:“你又不是做慈善的,不能因为人家也过得惨,你就送上门去受气吧。”

“是啊,我又不是做慈善,还有那么多的工钱拿。我想,工作量其实差不多,辞了早上第一家就不用来回奔波了,还能给你做做早饭。”

“我早上吃不下。”

“你看你瘦得。”妈妈收拾好衣服,坐在窗前往外望,“你快要高三了,每天路上消耗的时间太多,我想攒点钱,去你们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我看过了,有小房型,三千二一个月,没有其他负担,我能供得起。我就做应蓉这一家,腾出点时间照顾照顾你。”她越说声音越轻,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谭皓听出来了,归根结底还是还是为了钱:“你别去了,我也能挣钱。”

“你才不要再做了。最后一年,可得专心考个好大学,要不然还得穷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战戎接到小静拨过来的视频电话时已近午夜,愣了愣,点了接通。

“嗨。”女生打着招呼。只有近景,可她没化妆,感觉是准备睡觉的状态,“你在干嘛?”

“做题。”他冲她扬了扬手中笔,然后放下了。

“璨璨说你不打算参加竞赛集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