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笑出声,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
为什么又不说话了?林双星心慌得没节奏,“开门,智慧,求你了……”
宁博一尅着鬼来送早点,进门就看见智慧门口蹲着只大金毛,仔细一看是林双星裹着条长绒毛毯,坐在地板上,背靠房门,头抵门框睡得直打呼噜。
这干啥,隔门对话唠一宿?赵四和刘能吗?宁博一蹑手蹑脚走过去,隔着被子踢踢他,没反应,正要加大力度,门开了。
林双星呼咚栽倒在智慧脚边。
智慧倏地退回去,用门板挡住身体。
没睡上几个小时,还摔了后脑勺,林双星有点懵,躺那儿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智慧拍着胸口,瞪一眼宁博一,“我还以为你带条狗进来。”
宁博一审视着她那两只桃似的眼睛,脑子里面快速拼图:林双星装病把智慧骗回来,智慧发现被骗又要走,林双星借酒装疯把她……怎么样了。所以到底是到了个怎么样的程度,会让智慧哭肿了眼睛,林双星跪在房门口求原谅。“矮马我还是学生,你们干什么呀?”
林双星:“?”
智慧揉揉酸涨的双眼,看见林双星那条毛毯,“那是不是空空房间铺飘窗的毯子?”
林双星看着从毛毯上蹦出灰尘在清晨的光束里跳舞,感觉自己像立交桥底下的流浪汉。“以前睡地板还知道给送个被出来,这就让在冻着?”
“谁让你有床不睡在这儿趴一宿?”智慧打着呵欠去洗漱。
林双星在宁博一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他坐了一宿硬座,腰背筋膜和坐骨神经疲劳过度,乍一活动疼得厉害,夸张地呻吟一声。“我的老腰……”
宁博一不忍直视,“昨晚上没干好事儿吧?”
林双星瞥他一眼,“腰!不是腰子。”
“没区别。”宁博一把早餐搁到桌子。
林双星正胃空得反酸,翻出个油饼咬了一口,含糊道:“那怎么能没区别?一个不能烧烤,一个能烧烤。”
宁博一感觉自己的八卦之心已经被架在火上了,烤得滋滋冒泡,他小声问:“赶紧说说,昨晚咋样啊?别告诉我你把人弄回来,就为了一吐衷肠。”
这个词林双星听得有点恶心,“吐什么肠,我又不是海参?”
“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慧子哭呢。”
“多新鲜,我也没见过啊。”
宁博一不信,“你没把她惹哭过?”
林双星不假思索地摇头,忽然意识到,智慧从来不哭这件事,好像比她昨天突然就哭起来,更奇怪。
如果说被他各种刁难,她不哭,是因为和捣蛋的学生打交道久了习惯了,可是,初到北京就被人骗走所有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时候也没见她哭过。学生陷害,她被单位辞退时,那么委屈,也没哭。摔伤了后背,上药时疼得能听见咬牙声,流了满头汗也没流一滴泪。还有杨梓萱离家出走,家人找到她的那个场景,他一大老爷们都看得偷偷抹眼泪,智慧愣是眼圈都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