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回头回脑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追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嚯,居然真的没追上来。”
谢沁七转八转的,哪里车少往哪儿开,还惊险地抢了几个黄灯,听到智慧的话才慢慢抬起油门,感觉掌心粘腻,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仍有些后怕。“他们会报警吗?”
“林双星说他们不敢。”智慧也没居功,把背后军师推了出来,“他教我这么干的。”
谢沁五体投地,“鬼主意真多。”又斜眼看下智慧,“我记得你好像不会开车的,刚刚指挥我倒车时,位置找得还蛮准。”
智慧是不会开车,但在原来高中校门口指挥车辆疏散交通的经验挺丰富。她不解释,却说:“明明就是你自己蓄谋逃跑。”
“我哪有?吓都吓死了,那人突然冲上来抓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想想就哆嗦,谢沁晃晃头,余光突然扫到智慧一脸的坏笑,“……”
智慧失笑。觉得谢沁和小黎的性格颇有相似处:高智商,傲骄属,自认成熟世故,实则非常心思单纯好猜,像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
谢沁顿时炸毛,“你还笑!”
结果智慧笑得更大声了,“还问人家那东西是不是本来就坏的,看不出来那些看热闹的有一半是他们自己人啊?笨蛋,换成林双星早就跑了。”
谢沁绷了一会儿,受不了地跟着笑起来,“什么嘛,那是一个街头剧团吗?演得有模有样的,气死我了……”
林双星倒是说这种情况,跑就跑了,那些人不会咬死不放,但智慧心里没底,用词上就比较含糊,“应该没可能”、“基本不会”、“我猜不能”……谢沁于是谨慎地从西二环一路开上北三环,途经东四环,最后从长安街绕回到家,换了一辆车开出来。
到林双星家已经中午了。
智慧推门进去,扑鼻一股肉味,冲进厨房就见燃气灶上满满一锅的排骨,林双星人高马大的扎着一条草莓小围裙,正用勺子往外撇血沫。智慧好笑地接过他的工作,打发他去上课。
林双星早起就凑了个热闹,心情不错,对赶来给上课的谢沁更是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想不到这刁蛮大小姐还挺有职业操守,没因为个人感情受挫就撂挑子。
当然了,林双星发自脏腑地不希望她有这份操守……
谢沁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着林双星和智慧关键时刻帮了自己一回。上起课不再戴有色眼镜,忽然觉得林双星也没那么笨了。下课还留下吃了顿过时的午饭,对智慧的厨艺由衷表示惊赞。
林双星独自逛一趟超市,搬回来的食材够建半座小型生鲜店,冰箱里装不下,智慧鼓捣两个小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那几头又都没赶回来,就一个谢沁第一回来家吃饭,得到了智慧殷勤招待。
两人边吃边聊起早上的风波,近密得仿佛林双星不存在。
林双星对眼下这幅齐乐融融的画面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假如早上司和安没走,假如谢沁没被碰瓷的耽误,按时赶过来,肯定是会遇见司和安的。这么说来,她根本就没因为司和安的拒绝而生气,反而还和他拒绝自己的理由——智慧——莫名亲近了许多。
难道是表面上亲近,背地里使坏?
眯眼打量谢沁,那家伙正挑剔智慧摆盘欠缺美感,“你知道食物要讲‘色香味’对不对?为什么‘色’会排在第一位?”
智慧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视觉最灵敏啊。”
原打算长篇大论的人,听到这句话忽然语塞了,半晌才说:“是因为这样吗?我妈跟我说,是因为食物的卖相特别重要。”
“不一回事儿吗?”智慧没听出这两种说法有什么本质区别。
“那怎么一样?视觉是客观理由,卖相好不好,属于感性的理解。喂,你是不是教语文的,词语的感情色彩都听不出来……”
不对。林双星观察之后总结,谢沁就算有那份当间谍的谋略,凭她一个咋咋呼呼完全不懂忍字咋写的人,也施行不了。那么,就是司和安没说实话了。
智慧注意到林双星这顿饭异常安静,亲手打赏他一块排骨,敲敲他嘴边啃了半天的那块,“给狗留点吧。”嗦喽得这个干净。
林双星把啃掉渣的骨头扔到桌上,擦着手问谢沁:“你是还打算跟司总混吗?”
谢沁立马被蛰了一样,“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