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耸耸肩,妥协了。
许勖不相信她,带着没收的文具去厨房洗餐具。
等出来一看,那碗面果然跟刚才一样完全没减少。
智慧手里还掐着筷子,一只胳膊搂着面碗,人已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同样困成狗的还有凌晨4点钟到家、早上7点钟就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的林双星。
金生金一把拉开窗帘,大片阳光从落地窗杀将进来,凌迟着人的每一个毛孔。
林双星顶着一头通红的乱发,火烈鸟一般哀号:“我才躺下睡着!才睡着!!啊——!”
金生金斜瞥他,“不是啥值得炫耀的事,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干……”脏话到了嘴边,被诈尸的神智挡了回去。憋了一肚子枪烟炮火,呛得咔咔咳嗽,扭脸看见床头水杯,抓过来就往嘴里灌。
金生金只来得及喊个“烫”字儿,一手盖住眼睛不忍直视。
林双星水一入口,只觉满嘴舌苔都盛放了,烫得拿不住杯子,热水溅出,结果连手也没幸免,被子更是被浇了一大片……直接扔了烫手的杯子,连滚带爬下了床。
他喝完酒烧膛,昨天进屋脱溜光了才上床,情急之下也忘了这茬儿,大马金刀地把出生状态呈现在客人面前。
金生金机不可失地看了个仔细,无不感慨,“当年的小萝卜,一转眼儿都这么大了……”
林双星一把捂住“当年的小萝卜”,左右看看,扯过窗帘掩住身体,这下彻底清醒了。
金生金憋着笑,“躲啥啊,当年我揪着玩,你尿我一手那魄力哪儿去了?”话是这么说,还是用脚挑起一件胡乱堆在地上的衣服给他踢过去。
林双星恼羞成怒,“你七老八十了?一劲儿提什么当年当年的!”接住衣服往身上一拢,嘶嘶哈哈吸着凉气,两步蹿进卫生间,放了满满一手盆的凉水,把整个脑袋都扎进水里,咕嘟咕嘟把水扑腾得到处都是。
气吐光了舒坦不少,顺便挤了点洗发水就着凉水把头发洗了洗。
发蜡遇水褪色,洗手盆里一片触目惊心的红。金生金跟进来乍看吓一跳,见他头发从红变黑,这才松口气,“还以为你烫坏食道吐血了……”
林双星套上件浴袍,抓过毛巾边擦头边质问他:“你们林总终于忍无可忍,派你来做掉我了是不是?”
金生金给了他一脚,原本懒得搭腔,眼看那雪白的毛巾被擦成一块红抹布,又忍不住骂:“败家子儿!”
“不是啊。”林双星放下心,“那大清早的,为什么弄杯开水放我床头?”
“那是大姐刚给你煮好的解酒茶……”金生金回头看看那一床狼藉,十分头疼地摆摆手,无力多跟他掰扯这些废话。
解酒茶?“什么玩意儿?”林双星咂咂嘴,舌头被烫得半点味觉也没有,只剩火烧火燎的疼。从书桌底下小冰箱里拿罐可乐,“啪”地拉开,喝一口含在嘴里降温。金属拉环还钩在指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刮鼓起的腮帮,眯着眼很享受,一副大龄智障儿的快活样子。
金生金看得牙疼,“你最近又在外边干什么勾当呢?成天鬼混到天亮才回家,一身酒气的。”难怪保姆听说今天有老师要来上课,特意给他打电话让买些解酒护肝的汤药带来。
咕咚咽下可乐,林双星转转眼睛,迟疑地开口:“那我告诉你,你可别跟我爸说。”
金生金戒备地点下头。
“之所以成天一身酒气,是因为我最近——”林双星微倾下身子,压低声音凑在金生金耳边说,“在学酿酒。”
“哈?”嘴张急了,下巴挂钩嘎崩一响,金生金吃痛地揉了揉。
林双星点点头,“嗯,我打算亲手酿一壶258的泥煤怪兽,在林总生日那天给他祝寿。哎呀,他是不上个月过完生日了?”搓搓后脖子想了想,开解自己,“没事儿,明年送也一样,搁不过期,顶多挥发一点儿。”
金生金已经无语了。“我特么虽然知道你在扯犊子,但扯得这么曲折离奇,还能配合上你爹的那点儿爱好,也算你小子是个人才,林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