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的声音依旧沙哑,举着电话,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喂,是我。”
“嗯,我知道。”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拿走了。”病弱的人,语气里多了些委屈跟无可奈何,声音浅浅的,一再补充,“这个,是我东西,你送我了,就是我的。”
电话对面是一阵沉默。
余顾里后背都是冷汗,生怕阮林鸢一个不耐烦真把电话挂了。
厉盛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久久得不到回应,拿着电话页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挂断,才虔诚的将电话贴到耳边,垂着头,又一次重复,“是我的,你不可以随便拿走。”
依旧是长长的沉默。
良久后。
电话那头终于又了回音,只短短第一个嗯字。
厉盛如释重负,好似得到了甜滋滋的蜜糖,开始得寸进尺,“什么时候还我。”
阮林鸢:“丢了,还不了了。”
厉盛顿时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模样,可说出的话却依旧没有什么威慑力,似乎怕吓到阮林鸢般收着力道,“你、丢……了,”处于巨大的不可置信中,厉盛沉重的呼吸声在病房中响起,良久后,才压抑着声音,“丢在哪里了?”
阮林鸢:“忘了。”
厉盛:“你不会忘!你跟我说,是不是出医院门口丢的。”
面对厉盛的固执,阮林鸢没有再开口,默了两秒,便径直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如捶鼓般在病房里响起。
厉盛攥紧着被角,整个人散发出巨大的雷霆之怒。
“找!”
“去找!”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余顾里生怕他扯动身上的伤口,刚要上前宽慰,厉盛已经怒气肆意一把扯开了手背上的挂针,径直下床,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就要下床。
“少爷!”
“我!我去给你找!你冷静一点!”
“少爷---”
一声惊呼,厉盛晕厥在病房里,举着镇静剂刚要给厉盛打的医生彻底懵住。
一场兵荒马乱过去,病房里重归安静。
余顾里焦头烂额的找了一堆人马,彻夜翻遍了医院周围方圆一千里的垃圾桶。
“找!”
“不管怎么样都给我找出来!”
他不敢想象,要是明天厉盛醒来,再找不到那支笔,厉盛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凌晨三点。
垃圾桶被翻了个干净,除了一堆垃圾,什么也没有翻到。
余顾里一声令下,范围扩大,连同着这一日被拉到垃圾场的垃圾都被通通翻过。
“余少爷,要不,咱重新买一个给厉总?那支笔大家都见过,似乎是哪个比赛专用笔。”
余顾里叹了口深起,无奈极了,“少爷天天拿在手里把玩,那支笔,都快盘出历史感来了,你买一个能一样吗?”
“可是,真的翻遍了,要不先买一个,拿到市场里让人做旧?我认识人,要不试试?”
余顾里看着久久没有回信的搜罗队伍,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