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永远这样倔强,那、便不用回来了。”
阮林鸢抬头,顿时泪目,央求着:“您跟、跟夫人说一声,我就进去看她一眼,确定她的病没有大碍,我马上就走,我就看一眼。”
“于管家,求求您了,你就让进去吧!”
那位叫于管家的,连眼皮都没有抬,依旧冷着声线,“夫人说了,如果您一直不愿意回头是岸,就别看了。”
“她要的是钢琴大家的女儿阮林鸢,而不是在外头上蹿下跳如小丑一般的阮氏后辈。”
“雨大了,您若想不明白,还是尽早回去。”
阮林鸢木然跌坐在地上。
指尖泡的发白。
如----
跳梁小丑般吗?
所以---
她多努力。
在母亲心里,只是跳梁小丑吗?
唇角勾起漫长的苦笑。
茫然的人拉直了腰板,压着膝盖往边上挪了两步,对着铁门朝别墅区的位置深拜了一下。
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对始终毫无波澜的管家道:“夫人、就请管家多费心了。”
鞠了一个躬之后。
拖着跪麻的腿,阮林鸢一步步的颤颤巍巍迎着雨幕离开。
深山里的别墅区走到市区的地铁口,整整八个小时。
厉盛第一次知道,阮林鸢这么倔。
脱了高跟鞋的脚板被磨出水泡,手腕处的纱布也悉数掉落,露出猩红的伤口。
雨点狠狠的砸在瘦弱的肩膀上,冰冷的雨水渗透骨髓。
摇摇晃晃的小人拒绝了厉盛的所有帮助提议,始终不屈服的向前走着。
天色渐暗,一抹瘦弱的身影,身边跟着挺拔的男人,身后的车辆缓慢跟随。
几个小时后。
阮林鸢才机械般的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看着依旧陪在身边的男人,低低暗语,“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在我狼狈的时候,出现的总是你。”
“温柔的陷阱,我早就已经不需要了。”
阮林鸢的声音很小,伴随着豆大的雨滴“啪啦”声,厉盛一个字也听不真切。
他弯下腰,柔声问:“什么?”
阮林鸢苦笑勾唇,深呼出一口气,站定,面色疏离的很,“厉总,您可以离开吗?”
“您干扰到我了。”
厉盛皱眉,手心始终展开定格在阮林鸢的头顶,恳切道:“会感冒的,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
干脆又利落,一如厉盛所想。
雨滴唇边盛开一朵毫无温度的花,阮林鸢颤抖着身子,眸光浅淡,“厉盛,我说不好,所以---”
“麻烦你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世界。”
“我不在乎你怀着怎样的心思做现在的举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节目,我不会再去参加。”
“你、我也不想再见。”
说着,一把甩开定在头顶上的手掌,眸光冷了好几个度,发出无声的警告。
对视的几秒后。
阮林鸢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山下走。
余顾里坐在车里,看着山里的凉风带起厉盛衣角,那一刻的厉盛,似乎被重重摧毁了一般,全身克制不住的惊颤。
“哥----”
余顾里下车,在大雨中喊道:“要不,咱们先回车里?我去劝劝嫂子?”
厉盛的表情酸涩,木木的看着余顾里,“她不愿意。”
“我、不能勉强她。”
也---舍不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