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我没有什么异议,怎么,你是怕我的名气超过你,不愿意接?”何妨跟她合作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最吃激将法这一套。
“开玩笑,我宋知蓝什么时候怕过?接就接。”虽然她心里很,但是气势上不能弱。
刚挂断电话,宋知蓝就扑在苏爽然的怀里,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我要是还不受人喜欢怎么办?我在何妨面前太丢人了,呜呜呜。”
最后苏爽然哄了她半天才把她哄好。
苏爽然知道她平常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但心里仍然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是属于那些支持她的人的。
实际上,宋知蓝比谁都要在乎自己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她也想要受很多人喜欢。每一次参加完活动都会有粉丝送机,她和粉丝打成一片,粉丝在看她的时候,她也会牢牢地盯着粉丝看,因为她也想要记住眼前这些人,记住他们眼里的光,记住他们对她的喜欢。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五、她藏着自己的隐晦昏暗,想一辈子躲着太阳
何妨和宋知蓝去国外拍广告的那天,苏爽然因为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留在了国内。宋知蓝没有经纪公司,从出道到现在的资源都是苏爽然一个人打理,所以这次就只有宋知蓝一个人前往拍摄地。
他们到那里之后,入住了主办方规定的酒店。为了方便拍摄,酒店对面的海滩就是拍摄地点,平日里能看到其他房客在沙滩上穿着比基尼谈情说爱。别看宋知蓝混迹演艺圈多年,现场看个接吻都会面红耳赤,用何妨的话说就是:“宋知蓝的思想跟不上经济时代的潮流,太保守了。”
外界也一直传言她是个老古董,她出席晚会都没穿过露肩膀的衣服,更何况这次他们拍摄的婚纱直接让她露了整个背。
这次的拍摄分为室内和室外,苏爽然没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该怎样和主办方沟通,毕竟这次的衣服全是露背或者露肩膀的。
她蹲在桌子面前,刷着平板电脑上面主办方发送过来的服装,思索这次该怎么和何妨说自己的情况。
她正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何妨早已进到她的屋里,并且已经溜达了两圈。直到他在她前后走动,才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怎么进来的?”房卡在她身上,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你关门的时候,我用脚挡了一下,门就没关上。”他喝着从她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大言不惭地说。
“怪不得主动帮我拿行李,原来你藏着这心思呢。”她早就该想到的。
他耸耸肩,表示“恭喜你猜对了”。
“找我干吗?别说费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喝一罐可乐。”她觉得他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可乐。
“这次的婚纱你看了吧?保守那些鬼话,你骗得了媒体和苏爽然,可骗不了我。”何妨指着她桌子上的平板电脑说。
等等……
“所以,你是故意的?”宋知蓝一脸震惊,迅速从这句话里找到了重点。怪不得平常连公司硬性规定的广告都不接的人,偏偏接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广告。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何妨,你神经病吧?戳别人伤口很好玩吗?”宋知蓝觉得难以置信。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了不值当的人,你要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太阳吗?”他比她还要生气。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只听得见空调运作的声音,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冷到了冰点。
“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她指着门对他说。
六、不怕你打我,就怕你不和我说话
关于宋知蓝妈妈的新闻是何妨父亲报道的。
当时的宋家是富甲一方的豪门,但是在宋知蓝六岁那年,宋爸爸因为赌博一夜之间败光了全部家产,最终选择跳楼自杀。第二天,宋妈妈就在躲避债务的路上抛弃了宋知蓝。
那天正值大暑,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她的皮肤,她只觉得肩膀**出来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树荫,又想起了妈妈临走前交代的话:“蓝蓝在这里等妈妈,不要乱走动,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乖,我不能动。
她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等到胳膊上渐渐浮现出大片的红疹,等到身为记者的何妨爸爸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家,她还在哭闹着要回到原地等妈妈。
自那之后,她的皮肤再也不能见阳光。她对外宣称这是因为自己保守,实际上,这是心理障碍。
宋知蓝一连好几天没跟何妨说话,因为她的关系,外景拍摄一直搁置着,工期延长,除非她克服心理障碍,不然她只能承担违约的风险。
那天晚上,宋知蓝刚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却被敲门声给吸引了过去。
门一开,何妨正站在门口,一脸拘谨。他看见宋知蓝之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全忘了,只是清清嗓子说:“喀喀……出去晒晒月亮?”
宋知蓝不想搭理这个傻子,他想和好就直说,说什么晒晒月亮这种鬼话。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把他关在了门外。
何妨锲而不舍,大晚上帮宋知蓝叫了无数个客房服务。
“宋小姐,何先生让您多晒晒月光,有助于治疗脚气。”客房小姐一边憋着笑,一边转述何妨的话。
宋知蓝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给了客房小姐“封口费”,把她打发走了。
“芳芳,来来来,我今天保证不打死你。”宋知蓝脸上带着笑,对正蹲在不远处的何妨勾了勾手指。
何妨当然知道她什么脾气,在她的巴掌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改原来的不正经,放软声音哄她,那一双眼睛温柔得都快溢出水来了:“我不怕你打我,就怕你不跟我说话。”
何妨觉得自己这一刻像极了拯救公主的王子,脑补出了很多女生很感动,然后窝在男生怀里的美好画面。
月色照得两人周身泛着微光,男子如玉,女子如花,如此让人动容的时刻让宋知蓝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月色。
“啪—”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眼明手快,趁着何妨发脾气前赶紧往外面跑,嘴里还在为自己说话:“是你说的可以让我打的哦,男生不可以欺负女孩子呢。”
何妨跟在她身后,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闷闷不乐。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难不成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七、她来人间一趟,他要带她看看太阳
电视剧自然不是骗人的,只不过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女主角可不是一般人,要想搞定她,就不能按原来的套路来。
何妨在她身后快步追上她,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直接从脖子前往后系,嘴上还说得十分有道理:“容易灌风,会偏瘫。”
得了吧,宋知蓝一眼就看出他这么做是因为她的浴袍领口太大。
可这也太丑了吧!衣服挂在脖子上,像小孩子用的口水巾,她好几次想解开,但都被他拦下。
“月亮美吗?”何妨冷不丁地问她。
“美。”
“实际上,太阳和月亮一样,散发的光芒强烈却不刺眼,你把胳膊露出来试试,看看它是不是温和的。”他开始忽悠她。
“你知道掩耳盗铃的故事吗?你就捂着自己的眼睛,心里默念它是月亮,它是月亮,然后你就不怕了,懂吗?”他接着忽悠她。
宋知蓝觉得他的话没有一点逻辑,太阳和月亮都不是同一天体,有什么可比性?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撸起了袖子,将手臂暴露在月光底下。
月光是清凉的,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好像个小孩子哦。”她脱口而出这句话。
在同龄男艺人里,何妨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用外界的话说就是,他是一个不断逆成长的人。
小时候,别人家小孩在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在看科普节目,想的是自己以后的梦想;十二岁时,别人都还处于青春叛逆期,他却吵着要去国外进修音乐,并且已经在为出国做准备了。
之后,在同龄男生都在做着大众眼里很成熟的事情的时候,他却成了异类,不善社交,喜欢看动画片,爱吃薯片,话痨,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
“说什么呢,小屁孩儿?小爷我明天领你去见见太阳。”他一把搂过她的脖子,用痞痞的语调说,“小爷我护着你。”
宋知蓝偏头偷笑,如在黑夜里肆虐生长的夏花。何妨在一旁瞧见她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想尽办法和她重逢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
她来人间一趟,他要带她看看太阳。
第二天外景拍摄时,宋知蓝紧紧地窝在他的怀里,迎着夏日的热浪,像荒芜的野草抓到了唯一的风。她不再一个人抵抗那段不堪的过往,医生说得对,等有一天她心里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或许她的病就会痊愈。
拍摄顺利完成了,回国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开起了庆功宴。
宋知蓝原本就是个“一杯倒”的体格,再加上这次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她难免贪杯,等何妨去厕所回来的时候,她早就开始说胡话了。
她看见何妨过来,直接冲他伸着双手,脸颊红扑扑的,嘴里嘟嘟囔囔,竟然是冲他撒娇:“要抱抱。”
这下不止何妨一脸尴尬,周围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透过他们的眼神,何妨看到了五个字:你们有情况。
何妨看着眼前晕乎乎的宋知蓝,打消了想拍醒她的念头,直接弯下身子,而她麻利地攀到他的腰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脖颈。他浑身一阵发热,有些烦躁地说了句:“别乱动。”
她不听话,在他的肩头蹭来蹭去,嘴巴从脖颈蹭到下颚,然后在他嘴角停下。她感觉软软的,便用嘴巴碰了一下,又一下。
宋知蓝乐此不疲,反复进行着这个动作,却把何妨给折磨得不行。
八、她想一步步被他蛊惑,搭上一生的时间
苏爽然感觉这次活动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您先请。”
“不不不,您请。”
两人推辞了几次之后,苏爽然彻底不干了:“你们俩祖宗干吗呢?又不是上同一个厕所,相互谦让啥呢?”
当时随行出国的工作人员都在背后小声议论:“宋知蓝亲了何妨,何妨咬了宋知蓝。”
宋知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何妨你占我便宜就算了,还咬我?!何妨脸上露出“你听我解释”的无奈表情。
当时在那样干柴烈火的情况下,他只有咬住她的嘴唇,才能阻止她更放肆的动作。
宋知蓝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何妨则紧随其后,而场外的记者正在幕前准备这期《时刻恋爱吧》的采访问题。
记者A?:“宋知蓝小姐觉得何妨先生是不是自己的理想型?”
宋知蓝:“他是个好人。”
记者B:“您觉得您在现实中会喜欢何妨那种类型的男生吗?”
宋知蓝:“……他是个好人。”
……
记者没有生气,反倒何妨一把夺了记者的话筒,脸上带着愠怒:“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让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了!是捉弄你的我是个好人,还是强吻你的我是个好人?”
记者们一阵骚乱,都在掂量这条新闻能带来多少点击率。
宋知蓝只要一想起那晚的情况就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她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我不想当这个好人,我只想当你男朋友,宋知蓝,你躲不掉了。”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原本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找个浪漫的场合再跟她说这件事,但是她今天的态度惹怒他了。虽然他知道那时她说的话是官方话,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上大学时,他就想通过捉弄她引起她的注意,却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之情。之后他想尽办法和她搭戏,第一次见面还装作一脸惊讶,平日里忍着不对她好,想办法捉弄她。他想等她慢慢认识他,回应他。
他告诉自己要慢一点,再慢一点。她对爱还有抵触,他要等她可以完全直视太阳。
身旁《时刻恋爱吧》的导演一个劲地捅她的胳膊,示意她答应,像极了看狗血言情剧时嗑糖不怕事大的观众。
导演您可真是心大。
“您是个好人。”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何妨黑着张脸,于是她快速地接着说,“我脾气不好,吃得多,挣得少,动不动还爱飙演技,您确定您受得了?”
“我寻思着,就您那炮仗脾气,也就我受得了。您脾气不好,我逆来顺受;您吃得多、挣得少没关系,等您嫁过来,您就坐在家里数钱。演戏我陪你,但您不一定演得过我。当我女朋友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您不费事、不费力,还有人整天宠着!说了这么多,您看着这个买卖到底划算不划算!”
宋知蓝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扭头看一眼苏爽然,又看了一眼台下眼睛放光的单身女记者,心里觉得这门生意自己不亏。
“我觉着,挺划算的。”
醉酒后的亲密是她最原始的渴望,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本能。她想一步步被他蛊惑,搭上一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