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作人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被一个持枪的老太太挟持,不仅丢人,而且可怕。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她能怎么应对?
“不,不是我不愿意带您去,而是……我,我也不知道玉石镜具体被放在哪座仓库了啊。以我的工龄和资历,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要不,我先给领导打个电话?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女工作人员燃烧起强烈的求生欲。
杜月芬的脸色霎时就黑了,她心里清楚对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但却不愿意相信,“你想报警?门都没有!”
伴随着保险栓拉开的声音,砰砰两声枪响乍起,传来了女工作人员痛苦的尖叫:“啊——我中枪了,中枪了,要死了!”
“没用的东西,我不过打中了你的胳膊罢了。现在知道我枪法有多好了吧,不管你知不知道玉石镜的具体位置,只要带到我去那个仓库就行了!”杜月芬五官狰狞,手里的抢又抖动了两下。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
杜月芬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求饶,这才满意的点头:“行了,动作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好好好!”
女工作人员踉跄着往前走,用手掌捂着手臂上的血窟窿,鲜血滴滴嗒嗒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血迹。
杜月芬对此并不在意,仿佛并不担心有人会发现这些血迹,追踪过来。
她走到这一步,早就豁出去了。政府想要处置杜家,她其实早有察觉,心里也清楚的知道杜家的辉煌恐怕到此为止了,但若要她心甘情愿放弃目前的所有一切,又心有不甘,怨愤难平,从儿时积攒起来的恨意铺天盖地的喷薄而出,吞噬了他的理智,让她变得不可理喻和偏激起来。
杜庭在监视自己,她也是知情的。被至亲的儿子监视,作为一个母亲,她如何能够不愤怒、难过?然而就算不是杜庭出卖自己,也会是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杜月芬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儿子们都纷纷找好了退路,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把最想做的事给做了,难道真的抱着遗憾去死吗?
在她的逼迫下,女工作人员终于将她带到了沈阳故宫内的一处仓库。有许多暂时不宜展出的文物,会被分开存放在不同的仓库和储藏室,这里就是其中一处。
杜月芬看着这排低矮的房屋,面露不屑:“你们就把玉石镜那样珍贵的宝物放在这种地方?”
“您,您别看这房子外表老旧,但里面都是崭新的,是最近两年才返修、加固过的,而且里面有恒温系统,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文物因为环境影响而损坏。”
“哼,没钱就是没钱,开门!”
“我,我没有这里的钥匙啊……”女工作人员苦着脸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您可以搜我的身,我身上真的没有这里的钥匙。”
“没有钥匙你不早说?”杜月芬恼羞成怒,又对着她的腿开了一枪,随后挥舞起自己的拐杖,想要砸碎大门的玻璃。
她神色狂热得宛如一个宗教徒,可惜玻璃被砸的咣咣作响,却没有半点裂痕,这愈发激发了她内心的愤怒和狂躁。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谁也不能阻止我,谁也不能!”
“那我们呢?”忽然一道雄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正气凛然道:“杜月芬,放下手里的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