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芬白了他一眼,接过阴沉木看了半晌,笑了:“那死丫头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阴损的心思和手段,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你们看清楚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阴沉木,好东西啊,永远不会腐朽、长虫,千金难买。她知道我没看到玉玺一定会生气,偏偏送了根价值连成的阴沉木,万一我真的扔了,事后知道岂不是更要气疯了。既然是好东西,那就留着吧,这个礼我收下了!”
“那我找个合适的架子,帮母亲放在博物架上?”杜秋轻声询问。
杜月芬冷着脸点头:“可以,但别摆在我卧室门口的博物架上,另寻个地方吧,免得我看着心烦。”
杜庭等到杜月抱着东西下去,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妈,那个叫安觉的丫头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我找人做了?”
“做什么做,你不知道她是谁的外孙女吗?钟鼎老头虽然老了,但他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把他外孙女给弄死,生怕他找不到咱们杜家头上?”杜月芬冷哼道:“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却因为你的狂妄和自负功亏一篑,你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眼下,安觉动不得,但嬴政之印我是绝对要拿到手的,也只有我才能让它真正复原。那些故宫的老学究再怎么找也不会想到,这枚印玺的第三部分会在我手里。呵呵,什么传国玉玺,那不过是段家放出的烟雾弹,糊弄其他人可以,却骗不了我。”
“这么说,段家那位……真的也想要这块印玺?”杜庭指了指头顶。
杜月芬嗤笑:“那位大概没那么大的野心,他的任期就要到了,卸任就是,安安稳稳的就能享受一个舒坦的晚年,闹什么幺蛾子,嫌命不够长么。依我看,十有八九是他那个兄弟搞出的事情,想要拿到玉玺在民间制造点声势出来,再怂恿他继续留任。可那老头子也是个拎不清的,这任期是用一块石头就能延长的?蠢货!那玩意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还不如给了我,至少我懂得欣赏它真正的价值。”
“那我们该怎么做?”杜庭躬身请示。
“先等等,看看形势再说。嬴政之印目前在故宫保管着呢,要拿出来不容易,我早跟你说那东西肯定不在安觉手上,你却不信我的话,要去相信那不靠谱的传言,这下可好,她现在指不定在暗地里怎么笑话我们呢!”
杜庭略有些不服气的反驳:“妈,说不得,她连我们是谁都还不知道。”
“是么?之前或许不知,但现在估摸着已经知道了。她和梁三省的外孙订了婚,梁三省那个护短的老东西,会看不出来你们的路数,会不告诉她?”杜月芬狠狠瞪了他一阵,“你可长点心吧!”
杜庭悻悻地点头:“儿子知道了。”
杜月芬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心头叹息。可能怎么办呢,她已经老了,将来的一切都还要靠儿子。
她身世成谜,三十多年前在沈阳忽然建立起一份家业,并不知道利用什么手段,嫁给了当年军工行业中的佼佼者,一位掌握着无数国家秘密的工程师。谁也说不清她有多少钱,和多少高官有着牵扯不清的联系,但她最终能立足,靠的不是男人,而是她从死去的父亲那里偷来的几张纸。在丈夫死后,世上已经没人知道她是多年前古玩界的赝品大王杜瞎子的女儿!
从几个儿子从母姓就能知道,哪怕是丈夫在世时,家里做主的人也是她。而她脑子里,记录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重大机密,这使她在家里具有绝对话语权的依仗,并且在外面也是众多高官和军工企业负责人笼络的对象。谁也不知道她手里还能拿出什么秘密,但只要拿出来的,统统都是要命的玩意。因此哪怕杜月芬一直是政府的心腹大患,却迟迟无法铲除。
她瞄上了嬴政之印,那便是千方百计也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