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觉和张健不敢耽搁时间,飞机在晚上七点抵达机场,他们就在八点赶到了故宫研究所张羡林的办公室。当日正好是寒露,可几个上了年纪的专家都没下班,死赖着也要留下来,等着看安觉他们带回来的和田玉。
张羡林拿他们没办法,又怕他们几个身子骨不禁冻再寒气入体生出病来,只能交代几个学生回家熬姜汤,熬好了再送过来。
是以安觉和张健一踏进房门,就被老头儿们给围住了。
“别挤,都别挤啊!”张羡林赶紧冲出人群,一马当先,我住了安觉的手,“小觉,你们又立功了呀!那块和田玉呢,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安觉哭笑不得地拽出手来,“张院长,东西挺好的,特别安全,在我师兄的背包里呢。几位老专家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家?今天这北风可都吹起来啦。”
张羡林瞪着眼睛说:“可不是么,但他们几个老东西就是不愿意走,我能有什么办法?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等他们看过了,就该乖乖的回去了!”
张健无奈地笑了笑,取下背包,把那块和田玉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上。
张羡林眼瞅着几个老家伙蠢蠢欲动,大喊一声:“都别动,我是院长,我先看!”说着,抓起这物件就塞进了自己怀里,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打开了台灯,把它放在灯下细细观看起来。
他拧着眉梢,一边用放大镜看着,一边念念有词:“好,好,是和田玉!啧,瞧这玉质肌理,和‘嬴’字玉印是如出一辙啊。不过,这上头没有龙型纹路,有点可惜。哎——等等,这是什么?看起来这……这部分有点像层层叠叠的白云?”
这块和田玉大部分是绿色的,但上方有一处是白色的,玉质细腻润泽,宛如凝脂,犹如青青的绿带中间出现的一片雪白的云朵。
听到他这么形容,安觉看了也觉得颇有几分相像,“张院长说的不错,是有点像重叠的白云,这颜色真是好看极了。”
张羡林不是玉痴,但对于嬴政之印却格外上心和重视,因此鉴定和观赏这块和田玉时,心情难免激动,他心有所思,结合到“嬴”字玉印上的天然龙纹,看到碧玉当中的一片白,会看作是云朵并不稀奇。这大自然的产物没什么道理可讲,形成的东西和图案不可能照着人所期望的样子去长,但也正因为如此,人的想象力一旦发挥了作用,第一眼把它看作什么,它通常就会被赋予什么样的意义。
“老陈,快,快去把‘嬴’字玉印从库房里提出来,老李和老葛也一起去,小心着点,拿过来我们试着看能不能拼上!”张羡林急不可待的想要把两块和田玉合起来。
三位老专家等着指示,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安觉不放心的推了张健一把,“你跟着一起去吧,外面天色这么黑,万一哪位老人家摔倒了怎么办。”
张健点点头,立即跟了过去。
张羡林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这块和田玉上,头也不抬的说:“听你在电话里说,这块玉是别人送给你的?对方肯定不晓得这究竟是块什么玉吧。”
安觉笑道:“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是个翡翠专家,只认得出来这是和田玉。因为欠着我一个人情,非要把它送给我的。您别担心,事后他绝不会找故宫要钱的。”
张羡林嘿嘿一笑,撇了下鼻子说:“丫头,你可别笑话我俗气,咱们最近的研究经费吃紧啊。不过还得是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这嬴政之印要想收归国有,不知道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呢。这材质是上等的和田玉无疑,天然的肌理和纹路都是绝无仅有的,一旦将来展出,将会掀起考古界的轩然大波啊。”
安觉早有心理准备,“这是当然,不过它究竟是不是和氏璧制成的,还有待进一步研究。这边的研究小组,在资料佐证方面有什么进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