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哭啊……我,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张健对着一言不可就哭鼻子的安觉,难以招架,心头揪出一个大疙瘩,“我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好吗?都是师兄的错,小觉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安觉听见这熟悉的关怀,心里的委屈更大了,加上刚才经历了整整六个小时的火劫磋磨,被压制在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一股脑全体爆发,顿时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扑进了他怀里。
这一刻,张健的世界静止了。
呼吸停滞,表情凝固,一时间大脑里火树银花争相迸裂,刹那间无数烟火将天空照亮,还有看不到边际的花朵竞相开放,成群结队的春燕从眼前飞过……
千言万语只化作两个字,在舌尖缱绻徘徊:“……小觉。”
安觉抽泣不止,哭的快要接不上气,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不肯起来,一边哭一边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掐,嘴巴也不肯放过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去就是两年多,杳无音讯,我身边的人都以为你死了!连黑三爷都劝我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但是,我,我……不肯相信,你怎么会死呢,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我求大舅动用所有力量去找你,可是仍然找不到,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居然被山本横三带走了。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你心里有多高兴么,又有多么失望!你为什么改了名字,为什么故意假装不认识我,还和那个叫吉田惠子的丑女人混在一起,难道你和她……”
张健愧疚地抚摸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哄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师兄的错,师兄不是人,不是东西,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
安觉微微抬头,张嘴叼住他脖子上的肉,狞笑。
“啊——”张健疼的嗷嗷直叫。
安觉哼了一声,却仍然不肯从他怀里起来,顺手抱住他的腰,低声问:“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不得不跟着山本横三离开?”
张健的前襟都被安觉的眼泪打湿,他想好好看看她,给她擦擦眼泪,无奈怎么也推不开安觉,只好哭笑不得的纵容她,任由她这么亲密的抱着自己,强忍着身体某处的悸动,解释说:“嗯,我刚到缅甸的那段时间,和当地的一个矿主搭上关系,想要去考察几个废矿。缅甸因为翡翠开采过度,后继投资跟不上,形成了许多废矿。有些废矿其实还有翡翠,但矿主已经无力开采,我就动了心思,想要考察一番,买下两三个废矿,自己从国内雇佣工人和机器,慢慢开采。但这首先,需要我的眼力过硬,能寻找到还有剩余价值的废矿。
我运气不错,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实地考察,多番交涉,果然有所收获。和矿主把价钱已经谈好了,就差一纸合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山本株式会社的人出现了,山本也盯上了这些废矿,认为我阻碍了他们的计划,想要威胁我放弃。我说了个活话,想要和他们的BOSS详谈,并告诉他们有一处废矿其实还有很大一片翡翠矿,但缅甸人没发现,期望和他们合作,共同开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目的是为了钓出山本。几日后,山本现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作恶太多遭天谴,商谈的那天发生了山体滑坡,我的车被石头砸中,当即昏死过去。被砸之前,我把山本横三踹出门外,救了他一命。因此醒来后,山本想要报答我的救命恩情。我伤势过重,差点没活过来,在医院刚苏醒那段日子,一直一言不发,他们就以为我失忆了。突然某天出现了一个假扮成医生的警官,他偷偷找我谈话,询问我是否愿意为国出力,打入山本集团内部,当个卧底……”
安觉没等他话说完,起身就要掀开他的上衣,“你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张健按住她的手,笑道:“都过去了,没事了,伤口很丑,你给师哥留点面子么……”
安觉却眼泪婆娑地扒他的衣服,“不行,我要看,你什么也不许瞒着我!我……”
当看到张健腹部那蜿蜒可怖的伤疤,她陡然愣住了,泪水扑簌地看向张健,“很疼吧,一定很疼很疼吧……”
张健很想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但面对安觉赤红的双眼,实在是没办法撒谎,只能搂着她安慰:“是疼了点,但有止痛药啊,这不是熬过来了么。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就是伤疤太难看,唉,夏天不能打赤膊了。”
安觉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伤疤,张健禁不住抖了几下,尴尬的扯下衣摆,拉起她的手说:“再摸我都要起反应了,咳……小觉吶,你现在17岁了,得和我保持一点距离了。我虽然是你的师兄,但也是个成年男人,你和我要是过于亲密,被人误会的话对你不好。”
安觉发出冷哼,心里略有不满,但总算是收回了手,不撩拨他了。
“现在我心情好多了,你继续说吧!那个来找你的警官,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