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找,我不相信他会死。”周斌面露愧疚,“他好歹也当我了好几年的师父,当初走的时候是我不告而别,对不住他。现在他出事了,我不能不管。”
对方哀叹一声:“你是有苦衷的,怎么能怪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周斌闭上眼睛,并不想回忆当年的遭遇,但瞒着仇老六带走了那样东西,的确是他对不起他。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自己销声匿迹就不会惹来麻烦,谁知道山本那般阴毒,掳走了仇老六之后,还在黑道上散布消息,说自己偷走了他的传家宝,许重金悬赏自己的头。周斌只能东躲西藏,更名改姓,躲避着这些人的追杀。而那件宝贝,仍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本打算今年之内去取出来,又因为魏非的事不得不打乱了计划。
“山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对方声调傲然,却也蕴含着担心,“如果要临时出门,来不及打电话的时候就带上定位器,我每隔六个小时会确认一次你的方位。”
周斌应道:“我记住了。”
日次清晨,他穿上黑色长风衣,戴上鸭舌帽匆匆下楼。因为打探到山本的人会对博诚出手,他之前故意和安觉擦肩而过,提醒他注意自己和张建的安全。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山本的计划变的这么快,伏击不成,竟然利用棋子制造了一起骚乱。周斌有自己获悉信息的渠道,警方是一方面,线人是另一方面。得知这件事后,他就知道博诚要有大难了,这次恐怕很难躲过。但他现在还不便表露真实身份,只能在暗中观察,提供一些微末的警醒和保护。
周斌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救出魏非。
魏非跟随山本横三多年,被迫制作了多件逼真的仿品,就算是变成了残疾,山本也不可能会放他走。但魏非去意已决,他得知不少山本的秘密,一旦脱离他的掌控,能够给国内警方提供不少山本株式会社的犯罪证据,尤其在破获其私藏和骗购中国国宝方面,将是一个极大的助力。所以魏非的安危非常重要,警方为此制定了好几个计划,最终决定由周斌带领一支小队专门负责营救。周斌潜伏多年,为了调查研究山本株式会社,先后曾伪装成土夫子、古玩商人、日本人和他们接触过许多次,对他们的人员配置和行事作风非常了解,因此由他出手最合适。在警方查到魏非已经被山本横三派人接至北京之后,就通知周斌,从广州赶了过来。
为了钓鱼,他在警方的帮助下,冒充了这一带小有名气老中医胡医生,扮相老练,性格孤僻,最关键的是话不多,也不爱出门交际,熟悉他的人不多,不容易露出马脚。
周斌一边琢磨拯救魏非的方案,一边遛达到了博诚的办事处。
博诚在这次中日翡翠玉石博览会上名声大噪,算是成功打响了名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使得帝王绿弥勒佛受损,春带彩紫藤花簇失窃!张建一夜之间从人人艳羡的翡翠大亨,变成了损失惨重的可怜虫。
现在是事发的第二天,张建和安觉一大早就赶到公司,把受损的弥勒佛交给高帆,看能不能挽救或修复。
高帆凝眉深思片刻,说:“裂缝弥补不了,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刀工和料子啊。改出几个戒面还是可以的,但那样的话艺术价值大打折扣。不过……你们让我多琢磨会儿,说不定能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好,那你慢慢想,我们先出去。”张建帮他带上门,和安觉来到办公室。春带材丢了之后,警方出动了大批警力,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当日的监控录像上确实拍到了偷窃的人,可无奈只拍到了背影,没拍着正脸,对于侦破案件作用不大。
“师兄,你也别太忧心了。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找不回来,这块春带彩便宜了别人。但他偷去了又能怎么样,敢卖吗?只要他敢卖,警方就会抓住他!”安觉劝慰道。
“那要是他拆解开,分成小件出售呢?”张建闷闷不乐道,“到时候,又有谁能看得出来。”
安觉的目光瞬时黯淡下来,气愤道:“这伙人真是狠毒,为了偷盗我们的翡翠,宁可舍弃一个同伴。”
“劫持我的那个人,据说是有案底的。但他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你不觉得很适合做一个弃子吗?我怀疑背后的策划者是冲着我来的,他根本不在意弃子的死活,这份阴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张健忿恨地说。
安觉吸了一口寒气,“岱山?”
张健漠然点头,“他自缅甸公盘之后失去了踪影,我们无从知晓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但他痴迷于古玩和玉石,这点毋庸置疑。强取豪夺正是他做事的风格,但这也只是我的怀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