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了想,垂下眼神只冷声说了句:“那就让他们先说呗,我倒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将白的说成黑的,无理说成有理的。”
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大理寺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越发棘手,赶紧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眼色的手下立即会意,慌慌忙忙去通知武侯和荣王了。
没办法,本来以为只是胡闹一番,但看这个情形,两方显然都要当真,可这真闹起来结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可以解决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趟“稀泥”他是和定了,只希望另外两人来的快一些。
要是等到事态无法控制之后来……那这事儿恐怕就要闹大了。
大理寺卿如此想着,硬着头皮听完了那兄妹俩对于颜轻和王秀娴的控诉,他们话里还是那一套,什么长辈什么尊卑长幼,听得大理寺卿本人都汗颜不已,心想这两人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但这两人不但说出来了,反而还万分理直气壮,将这事儿到处去说,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理亏似的。
听完那些,颜轻再次冷笑一声,她上前一步,言简意赅地询问:“他们说完了,我可以说了吧?”
这句问话也不过只是给大理寺卿一个面子而已,毕竟大理寺卿于情于理也不应该拒绝另一方的发言,但那兄妹俩却觉得不公平,对她怒目而视。
什么不公平?颜轻越发想笑,她能站在这听这两个人说这些歪理这么久,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但凡换个人,没有给他们扇一巴掌再说话,颜轻都是很不认同的。
颜轻一面想,以免也不愿意在公堂之上闹出这种事来,便只冷静自持、条理清晰的讲述了武侯夫人其余的所作所为。
三十年前她做的恶可不是一件两件,买凶杀人是最大的一件,勾结人贩子拐卖孩子更是。
历朝历代人贩子的罪都很重,勾结人贩子自然也是一样,按这个说法,武侯夫人别说减刑了,恐怕再来个八大酷刑都死不足惜。
大理寺卿听得一时冷汗直下,深知自己对此事全然做不了主,但底下颜轻眼神炯炯。
显然是不能轻易蒙骗、打发过去的。
好在大理寺卿也算熟练,很快便收敛表情故作镇定下来,淡声说:“棠下所言本官都听得分明,只是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武侯夫人做过这些?”
证据自然是一抓一大把,只是这大理寺卿真能为自己讨回真相吗?颜轻瞥了一眼上头。
又看了一眼那得意洋洋、浑不在意的兄妹俩。
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兄妹俩表情毫无变化,恐怕即便一开始不知道这些后面也知道了个完全,但他们背后显然是有什么底气的,要不然不可能在如此情境下还露出这幅表情。
颜轻忍不住皱了皱眉,只觉得荒谬绝伦,同时也对大理寺卿的信心少了不少,但宣判当前,犹豫一会儿她还是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