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请御医了，臣妾无碍，只是不想见皇上，臣妾自知犯下欺君大罪，皇上要如何惩罚，都可……包括，废后！”

有时候紫桑也想过，或许到了冷宫，抑或者当一名小小的宫女，日子或许还要好过一些，至少不必时时提防被人陷害，也不用时时费心周旋于各个妃嫔间，更……不用让她觉得明明与他是夫妻，却比陌生人还陌生，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不想见他？废后？

萧漠北剑眉紧拧，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紫桑，她说她不想见到他，是病糊涂了？还是被他三个月来不相见给气糊涂了？她居然会不想见他，试问这后宫，哪怕是太后都希望多看看他这个儿子，又何况那些嫔妃们，而她，居然不想见他！

而且，还轻而易举地说出让他废后的话，要不是因为秦远正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她以为他不敢废吗？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常喜很明显地感觉到，皇上的怒气正在直线上升，他偷偷擦拭了额头的冷汗，脸部器官几乎能皱到一起。

这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想的啊？

明明就很爱皇上的啊，今儿个到底怎么了？

“废后就不必了，但是你罪犯欺君，确实不能饶恕，念在你初犯，就从现在起，跪在凤仪宫的宫门口，直到明日黄昏最后一抹余晖消失！”

萧漠北的语气很冷，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虽然没有人看见，但是紫桑却感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杀气，这一瞬间，她觉得或许她错了。

既是明知他不爱，又何必痴缠下嫁，以至于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如果可以，她宁愿死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那样至少，他还记得她。如今，如今都还活着又怎么样？相见不能相知，相望却忘了相爱，这才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谢皇上！”

紫桑的语气冷了下来，连同的，她的心也冷了。恭敬地磕了个头，她起身，坚定地向外走去。

白影白霜很想跟上，可又怕萧漠北治罪，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往外走。

那是透着孤单与寂寞、但却坚强的背影，在随处可见的宫灯中，在天上繁星微弱的光芒中，一步步踏出殿门、走过殿前的青石路板、穿过花园、直直跪在了宫门口。

萧漠北紧抿着双唇，挥去心底那一抹异样的情愫，转而看着常喜，怒声道：“摆驾静华宫！”

“是，是……”

常喜被萧漠北的怒声吓了一跳，立刻拉开了嗓子，“皇上起驾，摆驾……静华宫！”

喊完，常喜一面随侍在侧，一面拿眼睛偷偷观察萧漠北。

皇上今儿是怎么了？以往就算有再大的怒气都不会表现出来的，可是今儿，失控了！是因为……皇后娘娘吗？

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无论有没有那件事发生，皇上似乎在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总是会失控，五年前是不能自已地大笑，五年后，是不能控制地大怒！

秋季的夜晚不算寒冷，但凌晨温度下降的时候，紫桑还是觉得有股寒气从腿上直达身体各个部位，令她不住地打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