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东西放下,就听到门口有了动静,回头一看,正看到沈汉卿被他的副将扶了进来。
她脚尖动了一下,又生生止住。
“还不过来扶着侯爷,侯爷的伤口又裂开来了。”陈同对着她说道。
窦入云这才挪了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扶住了他。
沈汉卿趁机顺势把身体靠向她,窦入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能由着他。
“我去请大夫。”
窦入云说道,没有看他,看着的却是陈同。
他的伤以前都是她处理的,他不愿意大夫给他处理那里,她就依着他。
但她不想他再以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这是大夫做的事情,超出了一个奴婢该有的本分。
他说让她记住自己的本分。
沈汉卿脸色一僵,就听到陈同说:“我去请大夫,你照顾侯爷便好。”
沈汉卿把陈同的手甩开,闷闷的说,“不用了!”
“侯爷你的伤……”
“我说不用了!”
陈同不敢触沈汉卿的霉头,行了礼便只好告退了。
窦入云静默了一会儿,也像门口走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沈汉卿一把拉住了袖子。
“给我上药。”
窦入云低低地垂下眼,“奴婢粗手粗脚,侯爷要看伤,奴婢去请大夫来。”
沈汉卿被她这样一噎,顿时气闷。
他都这样先低头示好了,她还对他这样疏离,还真是上脸了不成!
但一看到她额头上的伤,他的心又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不用了,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洗澡!”
窦入云很想说你伤口又扯开了不能碰水,但眼神一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主子让干什么她就得依着,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想到这里,她点头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便出去张罗洗澡水去了。
沈汉卿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差点给他气的呕血。
以前他要洗澡,三拦五阻的,现在他伤口更加恶化了,倒是不管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前后判若两人的,以前给他上药的时候,不要太兴奋,眼睛都亮了,现在还敢拒绝他了!
枉他故意去打架,把伤口挣开!
沈汉卿越想越生气,手下一动,桌上的糕点盘子便被他狠狠摔到了地上!
看着滚了一地的小蛋糕,他又立刻后悔了。
被她看见他把她做的糕点摔了,她会不会更加跟他怄气?
越想越深以为然,沈汉卿只好拖着一条残腿,蹲下了身来把散了一地的蛋糕捡起来重新在盘子里摆好。
糕点盘终于恢复原状,他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腿因为长久的下蹲疼得厉害,他都感觉到伤口处的血又在泊泊地流出来。
真是够了,他堂堂镇远侯爷何曾这么憋屈过?他沈汉卿对谁这么放下过身段?
沈汉卿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