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跟虎哥在一起？你喜欢这种生活？”

洛小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起了王栋的事儿。

她之前就打听过王栋的家世，王栋他家里只有妈妈和一个姐姐。

姐姐小时候发过高烧，烧坏了脑子，因此有些不太灵光。今年30了，还没说上对象。

而王栋的妈妈前年去山上砍柴的时候，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现在走路还有点瘸。

父亲早年就因病去世，因此一家现在就王栋一个壮劳力。可偏偏王栋还在上学，根本无法担起这个家。

听到了洛小霜的问话，王栋叹了口气，也没了吃肉的心思。

“说喜欢肯定谈不上，不过是想赚点钱维持家用而已。我妈非要让我读书，否则我初中毕业就不读了。”

王栋看着眼前的土豆丝失神，“她说她吃了没文化的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将来有个好工作。再不济，高中毕业也比初中毕业好。”

洛小霜闻言沉默了，家里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了，还坚持让王栋读书，也是望子成龙啊！

“不过，你们平时到底在做什么行当维持生计啊？该不会每天都在做无业游民吧？”

洛小霜十分好奇，这些人到底以什么为生？

“怎么可能？不挣钱喝西北风啊？这一块划分给了虎哥，算是他管着的地盘。

知道那些厂子里丢弃的废金属吗？我之前就捡了这个去卖，谁想这地盘是虎哥管着的。要想挣这个赚钱，就得加入他们。”

洛小霜闻言了然，捡废金属可不是捡那些大件的，是那种排出来很细小的颗粒，最多才手指甲那么大。

毕竟大件的，人厂子里自己就能卖，不存在丢弃。而王栋说的加入，估计是得上交一部分。

“这应该是个人都可以去捡吧？这个也要管，有点霸道了吧？”洛小霜觉得不可思议，这都要管？

“只要是赚钱的买卖，自然有人管。这个不要成本，每天花点时间，其实利润还是可观的，比国营厂子里上班还好，自然让人心动。”

王栋看了一眼洛小霜的穿着，不禁摇了摇头。

“像你们这样不缺钱的，肯定感受不到。这一餐饭，得好几块钱吧？”

洛小霜若有所思，而后问道：“那你整天旷课，就是去挣钱了？一天挣多少啊？”

“看做什么吧！之前捡废金属，后来跟了虎哥，倒是还分到一点活儿，捡破碎的蜂窝煤球。

这个利润也很好，只是上交之后，也没多少收入了。他们拿的太多，但不给他们，这活到不了我的手上。”

蜂窝煤球？洛小霜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有不少小贩推着一车一车破碎的煤来卖钱，就是从这些人手里拿的货吧？又或许，就是他们的人。

蜂窝煤有很多碎渣，还有很多破裂的，品相稍微好一点的，便宜卖了。实在碎的，也就看着处置了。

堆放煤球的地方，常年都有破碎的渣渣，反正这里面可操作的地方多着呢！

洛小霜看着对方手指甲中黑色的污垢，之前还以为王栋不看重个人卫生，现在看来，应该是扒蜂窝煤留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