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枝枝摇了摇头,面上做为难状:“大伯,你还不了解我爹是什么人吗?既然出去躲债了,一年半载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叶枝枝说完,转身抱起桌上的热水壶,给叶军倒了碗水。
叶军在桌子旁坐下,叹了口气。
以前,叶勇就因为躲债,跑出去将近一年,村里人都传叶勇死在外头了。
结果,大年三十的晚上,叶勇又踉踉跄跄的回来了。
叶军瞅着侄女可怜巴巴的样子:“之前听说,你被我那混账弟弟卖给陆家了,我恨不得当天就冲进陆家,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你救出来。幸好,你平安回来了,我这颗心,也就落下来了。”
叶枝枝低头听着,她知道叶军心里是有弟弟,也有她这个侄女的。
同时她也知道,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叶军能力有限,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他刚刚那样说,不过是说些场面话罢了。
叶军见叶枝枝不做声,接着道:“你现在在陆家的铺子里打工还债,陆家人没为难你吧?”
叶枝枝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店里打杂,活儿很轻松,一块做工的人对我也很好。”
叶军点了下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再过段时间,你把陆家的债还完了。我想办法给你找一个活做,织布你总归学得会的,每个月做个十几块钱,你也好过过日子。”
叶枝枝知道叶军说的是什么,李松林的娘农闲时分,就给人织布呢。
自然不可能进工厂,是在私人的小作坊里,做的人家工厂看不上的闲散活。
这活通常又累又急,但是这个年代,没文化的农村女人,很难找到工作,能有这么一份又累又急的活儿,也乐意去干。
叶枝枝没有直接拒绝叶军,也没有说自己有做桃酥售卖的想法。
一来是不想拂了叶军的好意,能给叶枝枝介绍个散活,已经不容易了。
二来是还没有赚到钱,事以密成,在桃酥生意做起来前,叶枝枝不想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叶军见叶枝枝一直认真的低着头,听他讲话,顿时觉得这个侄女,比自己那跋扈的女儿懂事多了,他欣慰一笑,接着道:“大伯这次来,还有件事和你说。”
“什么事?”
“后天,是我的五十岁生辰。家里要办酒,到时候你来我家吃饭。”
原来是因为做寿,要请客吃饭。
叶枝枝自然不会推辞,就剩下这么一个来往的亲戚了,她虽然不是原主,但是占了原主的身体,也有义务为原主维持亲情。
“好,后天,我一定来。”叶枝枝爽快的应道。
叶军见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愈发觉得这个侄女乖巧,接着又装模作样道:“我本来是让你大伯母来喊你的,她居然扭捏的不肯来,回去我非好好训她不可。”
相比于叶军这个还算称职的伯父,李春草这个伯母,就不近人情的多了。
她看不起叶勇的同时,顺带着看不起叶枝枝。
从小到大,叶枝枝不知道听到李春草,对她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话。
每次叶枝枝都是装听不懂,回到家里就窝在被子里哭。
李春草还不准叶军给叶枝枝家送东西,每次送了东西,李春草就站在叶枝枝家门口破口大骂,搞的村里人看笑话。
还曾因为,叶军付了赤脚医生两角钱,帮叶枝枝打退烧针。李春草不顾叶枝枝还病着,冲上门给了叶枝枝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