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该怎么弥补?他……”
南温酒朝楼不言的房门看了一眼。
她很想跟进去看看,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看。
“算了,暂时不要打扰他了。”楼宇看着南温酒说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他都是在老爷子的手底下长起来的,不会有这么脆弱的。”
南温酒对楼宇的话半信半疑。
半夜,南温酒醒来的时候,看到楼不言的屋子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南温酒实在是不放心,就打算去看看。
轻轻旋开房门。
桌子上面没有楼不言的身影,有的只是摊开来的书本。
南温酒正在疑惑地时候,一扭头就瞥见了楼不言正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面。
他的半个身子都浸在了黑暗中,光影朦朦胧胧地在他的身上交错着,南温酒看不清他的脸。
下一秒,南温酒看到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很快转了回去。
她注意到,楼不言的手似乎在地上滑着什么。
南温酒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楼不言没有阻挡,只是在重复着那个划东西的动作。
下一秒,趁着朦胧的月光,南温酒终于看到了他在做什么。
但是在看清的那一刻,她却愣住了。
那天的蚂蚁——楼不言的脚下都是被他碾碎的蚂蚁。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有食物的残渣,还有一些虫蚁的尸体。
南温酒的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她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少泽惨死的时候的样子。
“楼不言,你在干什么?”
南温酒的声音并没有吸引来楼不言的回答,反而是把楼宇引来了。
楼宇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之后,将南温酒拽了出去。
合上门,楼宇回头看着她,沉声说道。
“你这样只会更刺激他。”
“看你的反应这么寻常,看来你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了。”
楼宇眉头微蹙。
“还是那句话,这个家,终究是老爷子说了算。”
即使明知道,南温酒的行为确实是会让楼不言的孤独症有所缓解,但是老爷子不让,就必须要中途停止。
所以,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害怕他,不觉得可笑么。”南温酒反问。
“即使死,也要当一个听话的狗是么?”
她真的是无法理解。
“你错了。”楼宇说道,“这么做,就是为了活下去。比起一个孤独症的孙子,和一个可怜的需要在别人的脚下匍匐着,甚至会随时丢了命的孙子,你更想要他成为哪一个?”
“不听他的,就会丢了命?”南温酒反问,“他毕竟是楼鸣的孙子,怎么可能会丢了命。”
“在别的地方不会,在楼家就是这样。”楼宇说道,“失去了老爷子重视的楼家人,真的不如一条狗。”
这句话,让南温酒瞬间哑口无言。
楼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
“好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至于他。”楼宇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这些都是他要承受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等一下。”南温酒在楼宇离开之前拉住了他,“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下个礼拜。”